药童还拉着她的袖子不让她走:“您给坐下看看,我们今日李大夫坐诊,免费给您诊个脉。”
还有这种好事?
陆令嘉当即就把袖子撸了起来,非常配合地把手一伸。
要说李御风李大夫要说也是崖州城内数一数二的大夫了,这“益元堂”也是崖州城里老牌的医馆。
近日来却是一个上门的病人都没有。
李大夫也慌啊!
李家祖传了上百年的医馆总不能到他手里就荒败了!
托人一打听,好嘛,隔壁街口新开的那家的“回春堂”可真是有够不要脸的,竟然为来往百姓免费义诊已两月有余。
竟靠着这个招揽了不少生意!
他们甚至还敢打着整个大齐“医科圣手”王太医的名号,说是王太医和平南王一同来这崖州颐养天年来了,当下闲暇,便一同坐诊。
回春堂请出这等祖师爷般的大人物,一下子就把崖州城的百姓都吸引过去了。
不仅看病免费,就连抓药也是免费的。
这等便宜谁不想占?
所以这益元堂的生意就一天天的衰败了下来,这几天更是连人影都瞧不见了。
这下李大夫彻底坐不住了。
他也让药童对外宣布,从今儿起他们益元堂也开始免费义诊,只不过药钱还是得自个儿出。
开玩笑。
真要像回春堂那般不计成本,他们这小医馆没过几天就得倒闭!
陆令嘉因着路过好奇,被药童强行拽了进去,便成了这医馆今日的第一位“病人”。
主要是这免费的便宜,不占白不白占。
她先前还想把崔氏也带来医馆调养一番,但医馆里的药物实在太过于贵了。
上次那个反派王爷倒是许诺她可以免费替崔氏义诊,但是书里也没提过他会医术这一茬,陆令嘉不知道他的水平到底怎么样,不敢贸然让他诊治。
正好,她今日逮着这机会。
这边的老中医给她切了脉,她可以再去那个反派王爷那里试探一番,瞧瞧他的医术水平是哪一层次的。
若只是一个实习生水平,那就是天大的便宜她也不敢让崔氏吃他开的药啊!
李大夫捋着胡子,又看了她的苔舌,眼球,竟是一张药方都开不出。
“大夫,我到底有没有病啊?您倒是吭一声。”
陆令嘉看他紧皱眉头,一个字都不写,心下顿时慌张起来。
总不会原主有什么难以治愈的疾病吧?
李大夫长叹一声,连连摇头。
陆令嘉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不是吧,这是没救了?
李大夫斟酌了语气,缓缓开口:“姑娘身体之健壮,是老夫从未所见,是以脉搭得久了些。”
“呼——”陆令嘉这才吐了一口气。
吓死她了,这些古人一个两个的,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喘气。
害得她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马上要一命呜呼了。
李大夫:“姑娘虽然身子健壮,但近日应是饮食有些上火,方才老夫观你唇舌边起了几颗细小的口疮。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毛病,回去多喝些凉茶就好,老夫便不给你开方了。”
陆令嘉弯眸拱手:“多谢多谢。”
末了她又问道:“我娘亲生下我后,经常胸口闷痛,大夫知道这是什么毛病吗?”
李大夫思忖片刻,说道:“听着有些像气血不足,但具体还得让把了脉,老夫才好判断。”
陆令嘉想想也是。
就连在现代,医生都要开单也要做一些列检查后才敢判断病症,只凭她三言两语,就算是神医也怕是无法得知崔氏具体的身体状况。
左右房子也建得差不多了。
她本来还想等再风吹几日,让这新盖好的屋子也散散味,再把崔氏接下来。
现在看来可以趁早行动,找个大夫先好好帮崔氏调理一番身体。
陆令嘉心下一动,又开始戏精上身。
她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哀泣道:“大夫,我娘亲身体不好,家里又穷,只好自己看一些医书学习一二。但是苦于没人指导很多内容也都是一知半解的。您看看能不能把我的症状脉象写下来给我,也好让我回去比对一二,再多加学习?”
李大夫一听,大为震撼。
竟还有如此好学之人?这是什么穷人孩子早当家的励志故事!
当即就写了一份医方给她,甚至贴心地在旁边写了详细的标注。
他自己是医学世家,从小便有祖父和父亲谆谆教导。所以很难想象一个孩子,尤其是一个女孩子,捧着一本破旧的医书埋头苦读的样子。
写完后,他还去柜子里找了一本自己手写的医案一同递了过去:
“这是我幼时跟随我父亲坐堂问诊的医案,借你誉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