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种本能是正确的。因为在他不断后退的过程中,眼前的这片黑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变得稀薄。
一直退到某个地方,他的眼前终于彻底清明下来。
此时两个人正站在房间门口,看向房间里面,这才发现原来这阵黑雾是不知道哪里飞来的一大群蚊子!
这会儿,这群蚊子已经因为他们的远离而转移目标了,只见它们一半裹住那束被吃了一半的羽扇豆,一半裹住那块血淋淋的羊肉,密密麻麻一大团,看着令人头皮发麻。
两个人总算搞明白了现在的状况,于是开始商议对策。
虽然很想对这一大群蚊子敬而远之,但是这样很显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调查也不能继续推进。
所以,他们决定再次尝试。小心翼翼朝那群蚊子的聚集点靠近。
然而,惨败。
那些蚊子团结得很,也敏感得很,只要他们一靠近,就嗡地一声从羊肉和羽扇豆上面飞起来,转而去咬他们,两个人只好又飞也似地逃回了房间门口。
回到房间门口的时候,钟净看起来非常不高兴,把脸拉得老长。
闵泉生觉得奇怪:“怎么了?”
钟净愤愤地一撸袖子,露出自己的手臂,只见上面多出来好几个小红点,全是蚊子包:“我的天啊。就这短短十几秒时间,咬了我这么多个包!”
然后瞪着闵泉生:“而且只咬我!我全程给你当肉靶子了!”
没错。闵泉生很不招蚊子,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被咬。钟净一走,蚊子好像才发现他是个人,才过去咬他。
钟净整个人都气得不行:“为什么啦!!”
被闵泉生抱着呼噜呼噜毛才冷静下来。
......说是冷静好像也不太对。其实是从生气变成不好意思了。埋在闵泉生衣服里不肯抬头。
与此同时,那群蚊子还在羊肉和羽扇豆周围打转。
这些该死的吸血虫实在太多,两人招架不住,但是站在房间门口也不是办法,于是决定先退到客厅。
坐在客厅沙发上缓冲了一下,闵泉生还从玻璃茶几下面找到了一盒清凉油,给钟净胳膊上的小红点仔仔细细涂上了药。
涂药的时候,两个人还在思考对策。
闵泉生道:“至少我们现在知道那些蚊子都是雌性。因为只有雌性蚊子才会吸血,雄性吸食花蜜和树汁为生。”
钟净的痒意被清凉油冲淡了一点,总算可以把注意力放在调查上了:“嗯。所以现在的重点就是把这些雌蚊子赶走。”
说着,他抬头看见电视上罩着的床单:“像之前洗床单一样,用水赶走蚊子?”
又耸耸肩,否定自己:“好吧。显然不现实。虽然人们总把水火放一起,但很多时候火比水管用得多。”
“比如对着一个人泼水没什么事,但对着一个人放火……”
“等等,”他忽然坐直身子,“放火?对啊,对着那些蚊子放火应该会有效果吧!”
闵泉生闻言,从口袋里掏出那只装着骰子的打火机,两个人于是打定主意,放火给那群该死的蚊子一点颜色看看。
不过真正实施起来之前,钟净心里还是难免有点担忧:“这样算不算纵火啊?”
闵泉生非常淡定,从口袋里拿出杜鹃鸟吊坠戴上了:“怕什么。这又不是正常世界……”
钟净赶紧拽住他不让他继续往上飘:“知道了啦你快下来!”
两个人拿着打火机来到床边。在蚊子们潮水般向他们飞来之前,闵泉生摁下了开关。
火苗腾地烧起来,顷刻间,蚊子,羽扇豆,羊肉,甚至连带着下面的床垫都烧起来。
不过也不知为什么,火苗烧到床垫就停住了,没有继续往下面的床板,或者旁边蔓延。就好像床边有什么看不见的结界一样。
烧了有一支烟的时间,再看床上,只见黑雾般的蚊子,羊肉和羽扇豆都消失了,只剩那张光秃秃的床垫,不知为何那么旺的火势也没伤到它半分。
不过再细看,会发现床垫看似完好无损,可是上面的花纹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但是乍一看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两个人端详片刻,钟净眼睛忽然睁大了:“等等,这上面的日历......是不是颠倒过来了?”
他皱着眉头:“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说应该反过来,雄性蚊子才会吸血,雌性吸食花蜜和树汁为生吗?不懂……”
他正疑惑,闵泉生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好像哪里不对。你看看周围。”
把注意力从床垫上挪开,两人才惊愕发现,不止床垫上的日历,好像整个屋子......都颠倒过来了!
他们的脚下从石地板变成了天花板,周围的景象也全都颠倒过来,走出主卧,来到客厅,结果惊愕地发现客厅也都是这样颠倒过来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