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处理后面的头发。
他先把头发拢着,用猫咪头绳扎好,捏住那把头发,用自己最喜欢的那把刀,亲手从扎着的地方剪断了。
很利落的一下。
头发散开,猫咪头绳掉下来,被他轻巧地拿手接住。
云树的头发短了一大截,手里多了一把碎发。
云树盯着碎发看了看,看见其中有一根分叉的头发,在分出来的叉上还有新的分叉。
他觉得很有趣,盯着看了半天。
*
头发剪了,云树就没有违纪了,督查老师也就不能通报他。
老师虽然觉得很不甘心,但“现在剪短就不通报”这话可是他亲口说的,不能反悔。
他最后教训了云树几句,不情不愿走了。
关呈明扭头看了看云树。
认识云树这么长时间,他还是第一次去掉那层阴暗的额发,看见云树的完整眉眼。
周围同学也都觉得新奇,看过来,大家都很意外,原来云树头发剪短之后是这个样子?
“有点帅呢。”关呈明听见坐旁边的女生小声说了一句。
“完全是被头发封印住颜值了吧!”同伴回答说。
关呈明撇撇嘴。
又不是小说男主角,被头发封印颜值这种说法也太荒谬了。
而且……
很帅吗?
他又盯着云树看了一会儿。
云树本来在做拼贴画,察觉到他目光,也扭脸看过来。
没有额发遮盖,他的眼珠看着比往常更黑一点,看着人的时候,那种专注也更强烈。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
某天午休前,关呈明在打游戏。
他还在爬雪山,各种方法翻来覆去地试,死了又爬死了又爬,不屈不挠愈挫愈勇。
他打得入了神,没跟其他人一起按时回寝。
爬雪山爬到一半中场休息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没人了。
现在回寝室也来不及,会被宿管阿姨揪着教训很久,关呈明干脆就留在教室,趴在桌上眯一会儿。
教室里拉着窗帘,灯也关了,入眼都是一片昏暗。
关呈明枕着一只手臂,伸出另一只手,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
云树以后都不会扎头发了。
那……自己送给他的猫咪头绳,他会怎么处理?
从此收进抽屉里再也不见天日吗?还是直接扔掉?
虽然只是一个恶作剧的产物,但是如果云树随随便便就把它弃之不用,关呈明发觉自己居然会觉得有点微妙的不爽。
胡乱想着些有的没的,不知不觉睡着了。
*
关呈明是被说话声吵醒的。
迷迷糊糊醒过来,教室里还是一片黑暗。
他坐起来一点,隐约看见门口走进来两个人,听声音是两个女孩。
教室里太暗,关呈明身上又披着校服,两个人应该没注意到后面有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很起劲。
“诶,原来那个云树挺好看的!以前都没注意过。”
“好看是好看,但是你不觉得他阴沉沉的吗?而且,怎么说呢,总感觉有点神经质……”
“比如说那天,那个老师说什么现场剪头发就不通报,摆明了是刁难人,正常人谁会同意剪啊!他二话不说就把头发全剪了。”
“确实,虽然以前接触不多,这两天看下来感觉他是挺神经的。”
“对了,他和那个关呈明走得挺近呢,你还记得吗,关呈明月考的时候抢卷子,也很神经。怪不得能做同桌。”
“也不是,人家关呈明神经是有理由的啊,你不看他爸爸像那样,他天天看着心里能正常才有鬼了呢!”
“而且他很帅,是那种脑回路清奇的帅哥,很可爱啊。”
“现在云树也是帅哥,也可爱啊。”
“但他太阴暗了,就很不好接近嘛。”
……
*
顶着胡乱剪掉的,草鸡一样的发型,云树很长时间不能把头发扎起来了。
他把猫咪头绳当一个小手链一样戴在手上,走路的时候那只很小的猫咪就在手腕上晃了晃去。
他平时一直都把头绳扎在头发上,猫咪也小,没人会留意到。
现在戴在手腕上,一下子显眼不少。
回寝室的时候,在卫生间洗手,室友看见他手腕上的猫咪头绳,忽然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欸———”
“云树,老实交代,你最近是不是有情况了?”
云树把手擦干净,有点疑问地看着他:“什么?”
“这个啊!你敢说你没有……”室友指着他手腕上的猫咪头绳。
“这个啊。”云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猫咪头绳。
为什么有这个,就代表有情况?”他没有正面回复,而是虚心求问。
“你不知道吗?”另一个室友很热心给他科普,“之前有种说法很火,就是女生会把自己的头发绳戴在男朋友手腕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