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完美的逻辑链。
老板笑了,把书给他们装好,递给他们,目送两个人走出书店。
*
一周之后,关呈明终于把手机从地理老师那里拿了回来,他也难得老实了一段时间,记得随时检查音量,也只在课间打游戏了。
这个课间,关呈明下楼买了一瓶橘子汽水,继续之前的游戏进度。
随着游戏一步步深入,怪物数量越来越多,等级也越来越高。
这次他被好几个怪物围攻,在它们之间来回周旋,步步为营,最后总算是团灭了。
打完游戏,关呈明喝了口橘子汽水,润了润因为暖气烘烤而有些燥热的喉咙,扭脸看旁边安静做拼贴画的云树。
云树今天没用叶子或者花瓣儿,拿着一些锯齿边缘的小纸片,低头不知道在涂涂画画什么。
除此之外,桌上还放了一些小玻璃瓶装的染料,关呈明认出来这都是云树自制的,用的各种花草叶子。
“这是做的什么?”关呈明问他。
“贴纸。邮票形状的贴纸。”
云树在其中一张做好的贴纸上涂了胶水,吹了吹,说:“你知道吗,以前在国外还可以寄人,只要贴了邮票,就可以把人当作包裹寄。”
“如果孩子去爷爷奶奶家,也会用这个方法,让父母给孩子贴上邮票,寄到爷爷奶奶家。”说着他已经做好一张贴纸,递给关呈明,然后接着去做第二个。
关呈明盯着手里的贴纸,上面用橘色染料画出来一只圆滚滚的小橘子,在白底纸上看起来很亮眼。
他脑子一抽,转过身,把这张橘子贴纸贴在云树脸上。
虽然事后关呈明一再强调自己不是故意,但是就跟他在地理课上不小心外放了游戏开屏音一样,非常没有信服力。
云树面对关呈明的半张脸上贴着那个小橘子,在原地一动不动坐了有十秒的样子,然后慢慢扭过头盯着关呈明。
然后他问:“你要把我寄去哪儿吗?”
关呈明也还在有点懵的状态,但是和云树对上视线的那一刻,身体先脑子一步反应过来,捂着眼睛开始狂笑。
笑完他清了清嗓子:“我把你寄回我家吧,家里正好没有橘子汽水了,我要囤点橘子做汽水。”
“好啊,”云树还是看着他,“怎么寄?”
关呈明还没缓过劲来,嘴角有点笑,遮住半边眼睛看着他:“什么?”
“你把我寄回你家,怎么寄?”
“就,寄包裹一样寄啊。”
“那来吧,”云树朝他伸出手。
关呈明愣住了:“……来什么?”
“寄包裹的话,你不是应该把包裹扛起来放到车上吗?”
关呈明这下听明白了,但是他没有说话,他有一点当机了。
因为云树这简单的一句话。因为他伸开的手臂。
整个心都搅成一团乱麻。
云树。这是在。
求抱吗?
*
上课铃声响了,老师走进教室。
因为云树一句话对峙的两人,沉默地回到座位坐下。
云树撑着下巴端详自己做好的小贴画。
余光里,关呈明没打游戏,当然也没有听课,微微抿着嘴,直盯着桌上自己的课本,好像对上面印的每一个铅字都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手指本来就很细,无意识蜷起来,握紧了,指节发白,显得更加骨节分明。
但是指尖又泛着点红,好像跟主人一起觉得不好意思了一样。
让人很想做点什么。
*
这样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
云树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关呈明已经把桌子收拾完了,嫌弃地看着他,打破了这么长时间沉默的氛围:“回寝了,快点啦。”
云树抬眼看了看他。
教室的人差不多走完了,只有讲台最前面亮着灯。
昏暗灯光下,关呈明嘴角还是抿着,眼珠直直望着他,好像已经把之前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
关呈明就是这样。他每次越是觉得不好意思,就越要展示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那些让他心慌意乱的事情都是子虚乌有,一场错觉。
云树没有回答他,一直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完,站起来,但是也不走,盯着关呈明。
关呈明皱着眉头:“……怎么了。”
云树往前迈了一步,关呈明下意识后退。
这就像一种默许,给了云树继续逼近的理由。
一步一步把关呈明逼到墙角,无路可退。
关呈明看起来还算镇定,但是颤动的眼睫戳穿了这个假象。
他伸手抓住云树已经近在咫尺的手臂,拧着眉头重复了一遍:“……到底怎么了?”
云树比他高小半个头,即使被他抓着手臂,垂眼居高临下看着他,也还是很有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