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被冰冷的药剂刺激到一般,他又颤颤地绞了一下腿。
游司梵并紧的肌肤,比大腿面还要湿润。
他藏了些话没继续说,还想在闻濯面前要点脸,挽回已经没有的面子。
坐垫是真的被弄脏了。
方才按下喷雾的角度不对,力道更是大的出奇,游司梵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明明死活就出不来药剂的塑料小口会突然显灵,他发誓,他发誓自己当真不是故意的,但无论如何结果已经酿下。
——大半个副驾驶座的真皮坐垫,都被喷雾波及。
无一幸免。
淤青的膝盖没沾多少光,那些闻濯好心买给他的药,悉数奉还,全部还给闻濯的车了。
游司梵想哭。
短裤表面湿了都不算难堪,毕竟躲雨时候它就已经湿过了,当时他还胆大包天,敢穿着湿润的衣衫就往闻濯身上蹦,饰演何为八爪鱼。
但闻濯看过他衣衫不整的狼狈样子,可没见过他浑身湿透后的不三不四!
天啊!
游司梵小心翼翼地缩紧左侧臀腿肌肉,心里哀嚎一声,欲哭无泪。
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直接坐在一摊水上!
说是水,可能有点夸张,但那些他情急之下摁出的喷雾量,也与水差不多了。
总之现在,火速离开是错,镇定地维持现状也是错。
左右为难。
前者会让游司梵高度疑似尿裤子的丑闻在一天内传遍X城,后者会继续加重尴尬局面,令湿透的布料更加湿润,助力前者谣言的可信度增长,直接一小时内传入所有X城人的耳朵。
天还没黑透呢!他敢这么大摇大摆,离开闻濯的车,就是流氓本氓!
闻濯:“你……”
“呃,我,我!”游司梵不给闻濯继续说话的机会,视线坚定不移,视死如归般紧盯眼前的罪魁祸首——那点一晃一晃的火星子,“药,药真的很好啊,凉凉的,我涂上去之后感觉淤青已经要好了呢。”
说话间,他悄悄挪动半个臀部,试图把自己移到干爽的座椅部分。
——如果“干爽”还存在于副驾驶座上的话。
游司梵刚一动,那股药味更浓烈了。
闻濯口舌干燥起来。
喷雾本就是易蒸发的小分子,车内空气循环又一直开启着,新风系统卷走不该有的浊气,更新时的空当便留给药香愈发霸道的发挥余地。
不应存在的水分一蒸腾,余下的药香便风暴一般充斥整个车厢。
这还不算最难耐的。
衣领的掩盖下,闻濯喉结上下一动。
最要命的是,这些气息还混杂入……只属于游司梵的腥甜。
止痛喷雾药效一定很好,这从它药味的浓烈和持久度就能初步判断,然而就算它再浓郁,再多么药效充足,都不及少年水润的甜味。
游司梵僵持不动时还好,他只要一动,那些不安于室的腥甜瞬间爆发。
大腿的肌肤向来是细腻的,而当它沾染来源于外物的水分,雁过无痕,水分子了无踪迹,少年躯体的甜香却散发开来。
嘎吱——
膨胀的塑料包装袋的响声。
还真叫游司梵寻到一处不那么湿润的座椅部位,他喜形于色,连忙抱着便利店买来的一大袋物品,一同挪到那处不可多得的孤岛。
像一个吭哧吭哧搬家的小猫咪。
游司梵还很有心思,自觉很聪明地把那堆由薯片、爆米花构成的物品放在腿面,以期遮挡湿透的短裤和肌肤。
闻濯:“……”
他忍过那阵无处可躲的腥甜,低叹一声:“手套箱有纸巾,可以擦擦。”
“啊,好。谢谢。”喷雾很好,就是药剂成分太黏了,游司梵被喷雾误伤的大腿面正湿的难受,短裤湿哒哒地贴着肉,空调凉风一吹,难免有些煎熬,巴不得赶紧找点东西擦拭,闻濯此言,正解燃眉之急,“那个……你要不要?”
他又开始没话找话了。
闻濯:“…………”
他难得地停滞片刻,不知如何答话。
脑海里转过“我在开车,没有这个需求”“我没有像你一样弄错喷雾的使用”诸如此类的念头后,闻濯选择投降。
“谢谢,不用。”闻濯回正方向盘,正式拐进汽车影院,“我就不需要了……”
话至一半,青年又一次闭嘴了。
却见游司梵翻找出餐巾纸,很珍惜地抽出两张印有花纹的纸巾,开始擦拭真皮座椅。
他都没有先打理自己的肌肤,而是第一时间解决被弄脏的座位。
但他所使用的姿势非常暧昧。
没有转过身子,没有缩起臀腿,少年饱满而富有肉感的大腿岔开,直接低下腰,以类似于鸭子坐的姿态擦拭副驾驶座。
游司梵正在亡羊补牢的地方,便是不久前,他臀尖对下的正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