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轻点屏幕,开始读聊天记录。
“[人家爱吃芝士蛋糕]:哥哥,不叫我宝宝嘛~”
“[人家爱吃芝士蛋糕]:宝宝永远是哥哥的宝宝,哥哥OB救宝宝太帅了!”
他音色琅琅如玉,仿佛在诵读什么古文典籍。
而游司梵越听越羞耻,不习惯穿裙子的腿并拢,双手紧紧攥住裙摆蓬松的千层褶。
但闻濯还在不紧不慢地念。
“[人家爱吃芝士蛋糕]:宝宝爱哥哥一辈子,mua。”
读到“mua”时,他甚至低笑一声,将唇齿碰合的气音完整而标准地发完。
不油不腻,像山间清泉,冷感又好听。
一个并不存在的钩子悄然探出,一刹那勾起游司梵怦怦乱跳的心。
“哥哥,哥哥我想起来了!”游司梵咻地转回首,很像一些急切的小狗,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闻濯,“哥哥喜欢的话就叫宝宝好了,我们快去打排位。”
爱丽丝恰时拉过书画商的手,金雕玉琢的少女把来自远东的青年领至舷窗边,脸颊微红,兴奋地让对方看一行飞过橙红落日的海鸥。
游司梵的眼眸,同样闪烁着名为期许的羞涩光辉。
这双灿若星辰的桃花目,眼尾潮红,全心全意地注视闻濯一人。
鸥声轻鸣,浪潮拍打船身。
他们站在一轮无边无际的圆日前,两个一高一矮的逆光剪影,不知何时贴得很近。
黄昏,海风,粉紫色的天际。
被扬起的鬓发,咫尺之间的呼吸。
书画商含笑看着爱丽丝,在夕阳里揉了揉少女的发顶,就像替他触碰另一侧的游司梵。
闻濯本就不甚平静的心错乱一拍。
他掠过游司梵略带卷曲的柔软发尾,那些半长黑发及肩,正好盖住主人白皙粉红的脖颈,朦朦胧胧,阻挡他继续探究的目光。
……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
闻濯喉结滚动:“那我排了。”
[排位匹配成功。]
[检测到队伍含C牌及以上分段玩家,该场比赛为殿堂级。]
[“亨利伯爵的行宫”已载入。]
[5、4、3、2、1……]
[狂欢开始!]
清晨,行宫逐渐苏醒。
女侍官捧来一束鲜花,娇艳欲滴的花瓣还沾有点点晨露,她笑意盈盈,和碰面的每位侍者低声道早安。
揉面的厨娘问她要不要来上一口新出炉的樱桃派,十五六岁的马倌告诉她生病的那匹红枣马终于肯喝水了,男管家说伯爵今日午后要会面一位男爵夫人。
万事万物,安宁祥和。
——假如一切并非静止的话。
整座行宫,都被停止这个最平凡的日常时刻。
游司梵绕过插花的女侍官。
那束花再也无法被置入细口瓷瓶,她的手僵硬于半空,面上的微笑一动不动。
“哥哥,我找到电机了。”好渗人,游司梵小小地打个颤,走到她身后。
这局运气尚可,出生点终于没有贴脸监管,他首次摸上决定胜负的密码机。
游戏开始后,视频界面自动缩小至画面左上角,闻濯看了游司梵一眼,见他在缩小的相框内有些害怕地蹙眉,眼底却是藏不住的好奇。
像一个观察新事物的小松鼠。
[亨利伯爵的行宫]是《方寸狂欢》开服老地图,能打到A牌爱丽丝,玩家对这图的地形和剧情设定必然不会陌生。
对[人家爱吃芝士蛋糕]而言,应当早已看腻。
咚咚咚,咚咚。
阳光熹微,爱丽丝开始在橡木书桌前认真破译密码。
闻濯选择放过这个漏洞。
他看着视频里乖巧认真的蛋糕裙妹妹,薄唇微扬,转而提起另一个对方可能也不清楚的细节。
“嗯,报一下点位。”
游司梵果然如他所料惊住。
视频界面很小,但闻濯清晰见到他藏不住的错愕。
“什、什么?”游司梵乱点几下屏幕,爱丽丝离开椅子又坐回去,“哥哥,刚才信号不好我没听到。”
闻濯唇角笑意更深。
小骗子。
他好整以暇,看游司梵两颊泛起红晕,眼尾都红透,方才不紧不慢开口。
“点进度条顶端,告诉队友你在哪修机。”
[书画商]:密码机破译进度26%。
“啊。”游司梵见到花园之外亮起标志,发言的书画商距离他121m,立刻学着点,“哥哥我在这,我们隔了好远。”
[爱丽丝]:密码机破译进度23%。
报完点,他开始心虚地没话找话:“哥哥等会我去找你怎么样?还是我们在地图中间汇合?另外两个队友怎么不发言呢?也不知道这局监管者在哪里……”
破译仪表盘突然亮起,游司梵被迫停下这段贯口。
叮!
[系统]:完美校准+60分。
校准完毕,游司梵想继续转移话题,却接不上被打断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