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加热的牛乳冷冷冰冰,安静地待在纸盒里,等待一双有力的手拆开。
啪。
游司梵剪开一个小口,乳白色的液体倾泻而出。
牛奶离开密封纸盒,滞涩的甜香漫延。是很醇厚的奶香味儿。
不掺任何杂质的腥甜。
既然是出来野营,大家都更崇尚原始的烹饪方式,那个唯一的微波炉无人问津,反而被游司梵很轻易地借到。
他兴致勃勃,用白瓷杯盛好半杯牛奶,里头加上红茶叶,白乎乎的牛乳包裹着深褐色的茶梗,略显粘稠的液体托起轻盈的茶叶,清淡的甜腥泛起,色彩冲突相当明显。
游司梵满意点头,把这杯临时产物放进微波炉,设定100%火,加热三分钟。
三分钟后,营地飘香,属于奶茶的霸道香气传进每个人的鼻子。
游司梵咧嘴笑,打开微波炉,正准备享用他的下午茶,却当头棒喝——
微波炉炸了!
准确来说,是牛奶炸了!
焦糖色的牛乳火山一般喷涌,漫出白瓷杯不算宽的杯口,如同附庸簇拥他们的国度,静静漫延于微波炉狭窄的底盘。
好似一汪宁静的池塘。
乳白色的池塘,表面微微褐色,那是茶叶留下的痕迹。
确实很香,奶茶制作成功,闻起来和外面卖20块钱一杯的没什么两样。
问题出现在容器。
受热不均匀,至少三分之二的牛乳从杯子里越狱,全涌向微波炉底盘。
干涸的奶渍挂在杯沿,歪歪曲曲地蜿蜒,夹杂着一些边缘泛焦的茶叶沫子,黑白交织,状况惨烈。
游司梵望向他那杯中道崩殂的白色牛乳,愣在原地。
他塌着腰,呆呆握着热乎乎的瓷杯,转首看向身旁的那位冷面青年。
那人看着就是极其靠谱的大厨。
上身赤裸,端着一盆发酵好的光滑面团,大阔步经过游司梵身边。
青年松垮的裤腰摇摇欲坠,路过一处清浅的水潭时,足背和裤腿还被浸湿了。
像是有谁往那滴落一大滩水。
黏稠至极。
青年走至微波炉附近的案板,“哐”一下放好面团,开始揉面。
修长的指拢在一齐,面团软绵绵地躺在他手里,任人搓揉。
按。揉。推。
气泡被挤出,面团表面沾上防粘的玉米面,继续由大厨大展身手。
青年下巴慢慢聚集起汗滴,挂在刀刻斧削的颌骨,神色冷淡而性感。
他将面团分作数十个大小匀称的小团子,拿出擀面杖,准备摊成薄薄的一层面皮。
等会下锅,做爆炒面条。
青年揉面利索,擀面的动作更是雷厉风行。
先前还有些生疏,做成几个后,越发迅速,雪白的小面团儿乖巧的很,如同初生花蕾一般,绽成一朵小小的花。
一滴下颌尖的汗不堪重负,坠落其上,洇湿一片粉糯的雪白,留下灰暗的小点。
游司梵看着这一幕,莫名口干舌燥。
他好想……好想上前。
舔舐那滴浓郁的水珠。
他如此想着,便也如此做了。
游司梵紧紧攀搂着闻濯,整个人伏在他身上,肩胛绷紧,眼尾沁出泪痕,恶狠狠地咬上闻濯的喉结。
闻濯半倚在浴缸里,下颌往上一昂,脖颈在一瞬之间现出青蓝色的血管。
“……喜欢咬人?”他音色暗哑,眼眸充斥浴室里蒸腾的水汽,像一幅化开的墨水画,“好凶,气性好大。”
“不是已经带你来洗澡了吗。还这么生气?”
游司梵脊背半干不湿,分明身处浴室,还泡在不算浅的水里,周围尽是水雾,他的唇却微微干裂,透出干燥缺水的迹象。
脊背若隐若现的水痕,如同束缚在游司梵身上的荆棘。
“唔哼……”游司梵没什么威胁性地瞪闻濯,他贴着体温灼热的青年,不时颠簸,但咬喉咙的动作一直没放松,“这是、是洗澡?我身上都没打湿……不合格!”
闻濯慢条斯理地搭上游司梵的足尖,让那只小他两圈的脚,靠在他的脚背上。
“如你所愿。”闻濯揽过游司梵的面庞,吻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宝宝。”
游司梵瞳孔放大:“!!!唔唔!”
他小腿条件反射地一踢,水花四溅,浴缸里大半的温水洒向瓷砖。
这场艰难的澡,后来足足洗了三遍,才算完事。
游司梵恍若褪下一层皮,瘫软在闻濯怀里,被青年稳稳抱着回房。
不是次卧,是闻濯的主卧。
他不着寸缕,了无生趣地躺上闻濯深灰色的顶级大床,任由闻濯拉起他,拿着一杯温水,嘴对嘴喂他。
“你有点脱水了,喝一点葡萄糖,乖。”
闻濯撬开他的齿关,唇齿间犹然存有暧昧的水声,低沉的嗓音仿佛被润过一般,比先前添上许多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