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就剩下他们两人,郁汀直接问出来自己的疑问:“你刚刚为什么故意那样说?”
季应祈视线转向他,眉心微拧:“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郁汀心脏募的一紧,双眼睁圆,小声道:“哪里不对?”
刚刚季应祈说的一系列反常的话语,郁汀也猜到了可能是他发现了什么,可他并没有察觉到索菲亚太太有哪里不对劲。
季应祈拿起桌上的三明治,朝郁汀示意了一下。
“三明治?”郁汀皱眉。
他们这两天,所有人除了第一顿饭以外都是吃的索菲亚做的三明治,因为旅店没有其他帮工,所有事情都是索菲亚一手操办的,也没出现什么不正常反应。
郁汀想不到其中的关窍,鼻尖微皱,想了想说道:“你觉得她动了手脚?”
季应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还记得昨晚你睡前跟我提到的,你觉得很奇怪的一点吗?”
郁汀垂眼,仔细回想两人的对话。
季应祈在一旁提醒道:“声音。”
郁汀猛地表情一变,总算记起来了,当时他还在奇怪,克雷尔夫妇死去的那晚,那声床板砸地的巨大声响,连他都听到了,其他人都不提起。
当时他把这个疑点跟季应祈说的时候,季应祈还沉着脸摇摇头,说晚上根本没听见什么声响。
按理说对方连他在床上翻身的细微声音都忍受不了,可以说是对声音极度敏感,没道理这么大的声音听不到。
季应祈见他表情愣住了,便知道他理解了关窍,继续说道:“你当时跟我说这件事,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如果只是我还能说是巧合,可劳拉她们都没听到就很不正常了。”
“直到刚才,她把三明治递给我,我才察觉到不对劲,那天晚上,我们所有人都吃过这个三明治,她如果在里面放了让人陷入重度沉睡的药物,那就说的通了。”
郁汀惊愕的睁大眼睛,颤着睫毛看向季应祈手中的三明治,想着难怪那天晚上,强烈的预感告诉他肯定会发生些什么,可是脑袋沾上枕头的一瞬间就沉沉的睡过去,第二天醒来时,还觉得头晕脑涨。
当时没想太多,只以为是太累的缘故,如果是被下了药,那就说的通了。
可随即,他有察觉到些许不对劲的地方:“如果三明治被下了药,克雷尔夫妇怎么能听见敲门声起来开门呢?而且她自己也吃了。”
季应祈抬眼看向他,眉眼掩盖在细碎黑发的阴影中,语意不明:“如果不是所有人都被下药了呢?”
“什么意思?”郁汀怔怔的说,那天晚上在客厅里他看见所有人都吃了三明治。
“我们的三明治是她给我们送上楼的,你们的呢?都是自己随机拿的吗?”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男人反问道。
郁汀脸色白了白,那些被他忽略的小细节开始浮现在他脑海,当时所有人都沉浸在恐惧和怀疑中,是索菲亚端着餐盘将三明治一个一个递给他们的。
她完全可以做到将没下药的三明治精准送给克雷尔夫妇!
当时他们争论着要在旅店住下,又冷又饿筋疲力竭,没人会对看起来慈善温和的索菲亚设防。
“所以你刚才是故意那么说是在试探她?可昨晚平安无事啊。”郁汀很快反应过来,有些惊疑不定的看向男人。
相比起郁汀的惊惶,季应祈看起来就冷静的多,低声解释:“刚刚试探只是想证实我的猜想,但并不代表凶手就是他。”
“客观来说,在不弄出大动静的前提下,杀死两个有手枪防身的成年人,并不是她能做到的事,还有一种可能?”
郁汀有些迷茫,露出点紧张的神情:“什么?”
季应祈被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心跳莫名加快,想起刚刚西拉斯说的话,莫名觉得郁汀眼眶有些红,莫名转了话题。
“早上多萝西欺负你了吗?”
原本紧张不已的郁汀倏然睁大眼睛,没跟上他的节奏,迷茫的说:“啊?”
季应祈冰凉的手指轻点了下他的眼皮,卷翘的睫毛不自觉的颤了颤,在郁汀不解的眼神下说:“你哭过了?”
其实不是很明显,薄薄的眼皮带着点粉,配上那张无辜乖巧的脸,显得很容易被欺负。
郁汀眼睛眨了几下,终于明白他说的是哪件事。
其实一开始是觉得有点难受,毕竟无缘无的被威胁,然后还用各种恶意的词汇形容,也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但是在系统安慰过后,他就想通了,既然不是自己的错,如果一直沉浸在受伤和难过的情绪中,那就是用别人的错在惩罚自己,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被别人支配自己的情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