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能回复后台短信和读者留言,不然很容易断网连不上。”另一个胖胖的文学同好接着说道。
“是的,为了保护我们好不容易取得的外星网成果,一定要多加小心。”科瑞郑重地点了点头,“除了发文,其他的都暂时别做。”
“得了吧,就算金榜文重启更新在碧翠海文学网引起轰动又会怎样?!诺菲勒是技术性切网,即使外星网再怎么闹腾,他们氏族内部也不会监察到外网的情况,更何况以老夫了解,诺菲勒亲王那个满眼都是钱和权的家伙,根本就不会在意文学网站上发生了什么。”巴赫勒将头上的礼帽取下,在手中转了转,“什么都不用怕,即使被他们发现了,还有老夫在呢!”
巴赫勒说完,不顾科瑞一旁扶额的叹息,又凑到安的面前,一边津津有味地在光屏上看他的旧文,一边说:“哦,原来这篇文是你写的,当年老夫曾留意过,很有意思的设定,数据一直很好,记得是讲到血族亲王和蛇少年分开了对吧?蛇好像之前失忆了——”
“不是蛇,是龙。”安抬起头,光屏上文学网的页面很不稳定,不时闪出雪花点。
“哦哦,对对,是龙,他们分开了,然后呢?那个血族亲王应该很伤心很痛苦吧,分离的滋味不好受。”
是的,那种感觉就如同心被割裂成一小块一小块,而最关键的那一块却遗失了,只要想起来,就是锥心刻骨的痛。
在和林修翼分开的最初期,安整日整日地沉默,他不说话,不睡觉,也不饮食,胃疼得厉害直至晕厥也不叫一声,不得不由德林在他昏迷时强行注射血液来维持他微薄的生命力,但醒来后的安也只是望着医院病房里的天花板发呆。
这样的状态差不多持续了一个月,安忽然愿意进食,但他的话却不多,蓝色的眼睛依旧死气沉沉,在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后,他主动要求见拉斐尔元帅,并恳求二叔能让他在布鲁赫氏族中工作。
“什么工作,都可以。”安的声音平静,没有一丝起伏。
拉斐尔看着自己面无表情的侄子,他欣慰于他的愈发沉稳,却也越来越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于是,安去了最基层的警察系统,他住在之前的公寓里,所幸拉斐尔并没有彻底抹杀公寓房间里所有小翼生活的痕迹,安把林修翼曾经穿过的衣服、用过的杯子器具都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在疯狂工作后独自归家的夜晚,他在棺材里抱着小翼的衣服,无声地哭泣。警察的工作很辛苦,同僚们在开始时会欺负他,把最脏最累的活丢给他;办案的过程不轻松,他时不时就三天一小伤,即使身负狂战之怒,他也不是一开始就能掌天赋,融入职场,他更不是天生坚强,在无数痛苦的夜晚,林修翼留下的衣服上淡淡的哭痕,都是他默默痛苦蜕变的足迹。
说起来,他也用小翼的衣服做过其他一些事,比如做一些绮丽的梦,梦里小翼会温柔地抱住他,做那些曾经只属于他们彼此间私密美妙的事,醒来后,小翼的衣服难免会弄脏,他红着脸去洗干净,一边洗一边强忍住眼泪不掉下来,不断对自己说:“许安,你……你要坚强,今天一定要比昨天做得好,这样才……才有能赢得赌约,这样才……才能再见到……呜,小翼,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所以,我不能再哭了,我,必须坚强!”
第49章
当第二天从棺材里起身,回到工作中,融入深深的夜色里,安便成了愈发沉稳坚韧的安·克莱德·布鲁赫警官,他平静地面对日常繁琐又辛苦的警局工作,认真地去做好每一件事。
他不在乎银色血族的警察同事们,一开始对他布鲁赫身份的窃窃私语和有意无意的孤立;他也不在乎从一点一滴学习探索要付出更多的时间、精力,以及那些破案过程中无法用语言一一述说的苦。
一年后,公寓里,小翼的气息其实早已散去,穿过的衣服洗了又洗已经泛白起毛。有一次,安在用过的玻璃杯上看到了一点小翼残留的凝固血痕,不过很淡的一抹,他拿着杯子轻轻地闻,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只玻璃杯珍藏起来。
那个人,在他心里慢慢生了根,成了执念,也成了信仰,支撑着原本封闭又怯懦的他鼓足了一股劲,拼命地向前——是为了实践随着时间的流逝看起来更加虚无缥缈的赌约,抑或更是怕自己一旦停下来,思念会蜂拥,执念会成结,而那些他抱着小翼的衣服彻日长哭的清晨,梦中温柔的一双黑色的眼睛就足于让他悲伤得难以自已,停下的结果是很可能精神在一瞬间彻底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