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当场被开了。”
“不会是因为差点搞砸和鸿泰的合作吧?但那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不至于等到现在吧。”
“据说啊,是在酒桌上喝醉了想摸季总手。”
“啧啧啧。”
聊着聊着,她们俩就一起下了结论:
“咱们这位季总,从来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
简枝抽了张纸擦掉额角的冷汗。
人家只是试图摸手就被开除。
他还用那硬到能敲碎核桃的面包砸了季宴舟手腕。
好。
他彻底完了。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助理正好处理完工作,在简枝对面坐下。
隔壁两个女生小心翼翼地喊了声“方助”,也急匆匆离开。
方助理开门见山,“我刚刚询问过专业的修理人员,表盘损坏后的更换金额大概在200万左右。”
好消息,不用赔6000万。
坏消息,简枝账户内只剩下136.98。
200万他也赔不起。
简枝深吸了口气,“我是临安大学大二在校生,入学时申请了助学贷款和贫困生补助,宿舍在C栋315,上课教室在学校西北角厚德楼。”
说着,他还从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小本,“这是我的学生证。”
一连串的自我介绍让助理有点懵。
但他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所以你是想表达?”
简枝抿唇笑了笑,在开着恒温空调的室内,掌心冒出了层黏腻的汗水。
他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着清澈又愚蠢,“我是大学生。”
方助理从业三年,一直都是舌灿莲花。
这是他第一次被噎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坦白说,他设想过简枝哭哭啼啼求谅解,也设想过他堂堂正正要对这件事负责到底。
可现实总是出人意料。
方助理牵了牵嘴角,然而脸侧肌肉抽搐,笑比不笑还要难看。
“抱歉。”
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多余的话,只让简枝一周内给便利贴上的账户打款。
不远处电梯门打开,季宴舟结束了高层会议,大步流星往外走。
他身后跟着两个魁梧的保镖,方助理也迅速起身小跑着到他身边低声汇报。
不知说到了什么,季宴舟脚步一顿,忽然朝简枝这儿瞥了一眼。
简枝:!!!
他“腾”一下就站起身。
迎着男人冷淡倨傲的目光,简枝脸上挤出抹讨好献媚的笑。
和助理说不通,那就只能找老板了。
简枝拎着包试图靠近季宴舟。
偏偏他站起来的动作太大,椅子摇摇晃晃,最后在他走出几步后“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人来人往的大厅,他只是往后看了眼,就被人撞得一个踉跄。
十分钟前还完好无损的包突然散架。
本子、笔、还有被简枝啃了一口又砸坏手表的临期法棍都甩了出去。
有的时候现实就是这么充满了戏剧性。
这法棍以极其刁钻的角度越过重重障碍,精准地砸在了。
——季宴舟脸上。
第2章
“啪嗒”一声,法棍掉在地上。
简枝视力5.2,隔着段不算远的距离,他清楚看到季宴舟的脸上……
还留下了星星点点的面包屑。
周围的职员齐齐看向简枝,面无表情,但眼神中透露出如出一辙的怜悯。
翻译成文字的话大概就是:
同学,你完了。
动作在这一刻变得如机器一般僵硬,“抱、抱歉。”
简枝磕磕绊绊地,“我不是故、故意的……”
他还想上前,但季宴舟已经面无表情地揩去脸上碎屑,往前走时,昂贵的皮鞋踩上地上的法棍。
发出“嘎吱”一声轻响。
简枝浑身颤了颤。
觉得这一脚仿佛踩在了他的身上。
而季宴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
简枝呆滞的目光在空中与他相撞。
男人的表情仍是高高在上且不屑的,他动了动唇,声音不大。
但在针落可闻的大厅里,特别清晰。
“把他。”
“丢出去。”
-
季宴舟的日常工作高压且繁杂。
他刚回国接手公司的那段时间,许多高层都不服他,三天两头的就要找茬使绊子。
直到他完成了对文汇地产的收购,那些不服的声音才渐渐消失。
但一个庞大集团的运行连带着工作量也是成倍增加的,哪怕季宴舟有专门的秘书助理团队,每天需要他参加的会议、审批的文件……
也依然很多。
所以简枝的出现,真的只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插曲。
一会儿还有个和海外合作商的饭局,方助理留在公司处理其他工作没有随行,只能打电话来转告未来几天行程。
“明晚申总在海云楼定了包厢,后天上午十点在临安大学有一场讲座,下午还有场预计两小时的线上视频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