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说话倒是一套一套,可跟儿媳扒灰 ,给儿子戴绿帽的时候却是硬气的很,昭昭都跟她说了,儿媳的三个娃没一个是儿子的种。
女子跟男子在第一次生期后,体力等方面的差距便会越拉越大,除了极少数天赋卓绝的,还有长期坚持高强度锻炼的女子,在正常情况下,女子很难用武力对男子进行压制。
李娘子知道这一点,也并不打算以己之短攻他之长。
“你怎么知道烧肉会被男人吃啊?”
昭昭有些好奇的在地上写字。
“因为他们要下地。”
李娘子简单的回答道,其实这并不是准确答案,因为在村子里,男女都要下地劳作。
男人能吃肉,女人喝肉汤的真正原因是,男子是家中的顶梁柱,是命根子。
李娘子有时候觉得这个世道真的可笑,不过是上半身肉和下半身肉的区别,就造成了截然不同的地位,是什么让这些人觉得,不管女子进家门的时候有多不情愿,只要生了孩子,只要有了儿子,心就会定下来?
“昭昭,我教你一句话。”
李娘子想摸摸小花粟鼠的头顶,看到自己的手指后又缩了回去,她曾经也是那何不食肉糜的千金小姐,现在却比那寻常老妪还要沧桑。
“好汉架不住三泡稀。”
在她还养着昭昭的时候,这些粗话是从不会说的,但生活就是这么恶毒,它将你身上的优雅连着矫情一起洗去,留下的人是过去的只无论如何都认不出的模样。
“昭昭在。”
手上突然传来动物毛发的光滑触感,李娘子低头才发现,是昭昭努力的把脑袋伸了过来,不管小女郎变成了什么样子,始终都是她的小主人。
“嗯,昭昭在。”
李娘子露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利落的用麻绳把这些人捆起来,这村里的人从出生就带着罪孽,真正干净的人除了她都死光了。
若不是昭昭找过来,李娘子还真不知道,她那个喝酒赌钱还打人的丈夫,居然是村里第二干净的人,老实挣钱存彩礼,手上没有带人命,这明明是娶妻最基本的要求,在这里却成了异类。
那些壮年男子想要挣扎逃跑,甚至对李娘子动手,但他们大口吃肉的太痛快,刚出茅房又转身进去,几次下来差点脚一滑栽到粪坑里,最后几乎是爬出来的,被李娘子轻易捆成了粽子。
其中邓大伯最为惨烈,因为走路都费劲,所以在其他人可能冲厕所狂奔的时候,他成功把自己活成了原地喷射战士。
李娘子的审判方法其实非常简单粗暴,手上有人命的,那就用自己的命来赔偿;对娘子们用强的,那就没收作案工具,然后跟前者一样的下场;拐卖人口的,罪名同上……昭昭能闻到每个人血脉中的罪孽,李娘子并不担心自己会判断错误。
这么一番判定下来,除了不会走路的婴孩,几乎没有能活下来的。
“昭昭,你冷不冷?”
李娘子笑眯眯的问道,她嫁过来其实还不到一年,邓家郎君把她娶进门,不过两月肚子便有了喜讯,于是她安心的在家做些家务,菜地喂喂鸡鸭,很少出去串门。
等到肚子里的孩子五个月大的时候,邓家郎君染上了一身坏毛病,钱也不给了,她只能靠着原来的积蓄勉强支撑,再然后,就是夫死子亡。
因为种种原因,她没有跟这边的人过多接触,原本还觉得有些遗憾,现在却只剩庆幸,阴差阳错的避过了不少祸事。
“冷。”
昭昭已经是只花粟鼠妖了,皮毛自带温度调节功能,但是小女郎要的不是这个答案,所以她只是可可爱爱的点点脑袋。
“那待会儿点个火堆,我们暖暖身子。”
点点昭昭的脑袋,李娘子露出一个近乎天真的微笑,昭昭之前说的地方她都去了,看到了女婴的尸骨,还有那些支离破碎的绸带。
昭昭没说话,只是蹭了蹭李娘子。
她总是要陪着她的。
那些健壮的汉子辛辛苦苦的上了山,被李娘子支使着去砍树拔草挖隔离带,为了婴儿的吃喝拉撒忙的焦头烂额,李娘子让他们暂时住在离村子有一段距离的空地上,从白天忙到黑夜,连脚都来不及洗便倒头就睡,没多少人发现不对。
有那么一两个怀疑的,也因为昭昭和李娘子轮流监督,根本没工夫打探村里发生了什么,被捉到几次扣了工钱后,就更没人对这边有什么好奇了。
山林中多鬼魅,想要活命就得装成聋子哑巴,脚夫们上有老下有小,最是明白这一点。
“你们先走,我随后便下山,工钱已经带回去了。”
李娘子在他们准备好材料后,便毫不犹豫的开始赶人,脚夫们有几个还想说话,被有经验的迅速捂住了嘴巴,在昭昭赶出来几个试图藏起来的身影后,便再没有人敢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