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半捂着滚烫的绯色脸颊,慢吞吞挪着步子来到赵珩身边,声若蚊吟,还想给自个儿找回一点面子:“我方才只是说如果,就是随便问问,不当真的意思……”
赵珩语气淡淡地“嗯”了声,叫她伸出手来。
宋知意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伸出一双葱白纤细的手,想了想又把手心朝上,杏儿眼盛满困惑地看向赵珩。
赵珩只是握住她左手手腕,掌心触感滑腻,他忽的问:“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宋知意老实答。
赵珩不禁一顿,凤眸微抬,眼神颇为复杂地瞥她一眼。
我朝虽有十五及笄便可成婚嫁人的规矩,然世家大族里的姑娘多是及笄先定亲,真正成婚要晚个一两年。
可见皇帝与陈太傅为了给他娶妻冲喜,赐婚圣旨下得有多匆忙无情。
也难怪她稀里糊涂,依照宋连英夫妇疼爱这个女儿的架势,想必是不舍她早早出嫁的,自然也不会教她那么早的闺房之事。
只可惜,倘若他死了,她这刚如朝阳初生般的青春美好年华算是看到头了。
思及此,赵珩冷淡的神情不免多了几分温和。他从药汤里抬起的尚且湿润的长指在宋知意手心画了一个圈,“假若这是女子下.身最隐密最重要的清白所在………………就算真正的圆房。”
说完,他目光探究地再度看向宋知意。
宋知意只觉被他划过的手心痒痒的。
怕她不懂,赵珩耐心补充:“女子初次会很痛,会流血,有忍受不住的,新婚夜昏厥过去也是有的。其次,女子那处诸多敏感,要疏解药劲儿带来的难受也不是只有圆房这一种方法。再者,不是圆房就一定会有喜,否则皇帝一月三十天有二十五夜都传各宫嫔妃侍寝,一年三百六五十天,你自己算算,皇宫得有多少皇子公主。这得看机缘,也得看男女双方的身子是否康健,适宜孕育子女。”
宋知意原本十分羞赧于听他说这种让人脸红的私密事,她这十几年所得的少有认知也是这种事是不能光明正大说的,正如夫妻欢好要等到夜里熄灯。却没想到赵珩语气是那样的平常而认真,就好像往日与陈太傅商讨政事一般。
想来他没有遭遇这一变故前,就是这样说起话来温文尔雅、耐心谦和的贵太子吧。
不知不觉间,知意紧咬的下唇也松开了,垂着眼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赵珩便放开她温软的手腕,“这是成年男女应该明白的俗理,没什么好难以启齿的,你若觉身体有异样,可先传封太医看诊,不必胡思乱想。”
“哦,好。”宋知意垂着脑袋,忍不住问,“那那夜,你为什么……”
咳,虽说没什么好难以启齿的,可话到了嘴边,她还是说不出口。
赵珩知道她想问什么,默了默,才说:“我如今重病之身,遵医嘱不得剧烈活动,否则吐血身亡,你大抵马上就要去守皇陵了。”
宋知意猛地抬起头,好生懊恼,她可真蠢,怎么就没想起这茬!赵珩可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男子,况且双腿残疾,根本动不了身呀!
可不管怎么说,一颗忐忑的心算是放下来了。
宋知意轻轻拍拍脸蛋,疏解下那阵滚烫。赵珩冷峻如山的侧脸映入眼帘,她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又问道:“殿下,我还没有见过你说的那个阳.物,我可以看看你的么?”
赵珩浸泡在药池里的身体顿时僵住,犀利回眸不敢置信地盯着宋知意。
宋知意咬咬唇,很小声说:“可你都看过我的了。”
赵珩冷哼一声,沉默地别开脸。
宋知意心想他可真小气,就看下又不会怎么样!算了,说到底她也不敢惹了他的恼,识趣道:“时候不早了,我回去——”
话没说完,脚下一滑。
浴池里骤然响起“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宋知意整个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栽了进去。
“咳咳……”药汤味道奇怪,她呛得满脸通红,堪堪抓住赵珩的手才勉强浮出身形,大口喘着气。
赵珩黑了一张脸,唇抿如刀,愠怒积攒着。
宋知意浑身湿漉漉,发髻松散下来垂在胸前,窘迫又无措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地上那么滑……”
她说着便要扑腾上去,谁知匆乱间反而一脚狠狠蹬在赵珩大腿,还胆大包天的往上踩了踩,赵珩没忍住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拽住她的手腕:“宋知意!你还说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