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些愣住,酒意清醒几分,抬头看向素来恭敬孝顺、无有不从的太子。
也不知是殿内烛光黯淡,还是他视线泛起模糊,只觉身量修长地立在面前的太子竟是疏离、轻蔑、鄙夷、嘲讽。
皇帝不悦皱眉,加重声音:“珩儿,朕精挑细选出这些贵女,是为牵制平衡朝中各股势力,是为你日后铺路!”
赵珩讶然轻嗤了声,语气敷衍:“这么说,儿臣该多谢父皇。”
皇帝的脸色这才勉强缓和了些,退一步道:“你若实在记恨魏国公嫡女当年装病抛下你,大可再低个位分迎进东宫,由其他侧妃磋磨她。后宫有后宫的制衡之道,她们互相提防争宠,只要懂得讨好迎合你,只要能生下皇嗣,便可用。”
听完这番话,赵珩的神情一点点冷下来,连假意的伪装也有些不耐。
当年母后怀着身孕惨死异乡,幼妹走失饱受折磨,岂会没有皇帝放纵妃嫔争宠吃醋的缘由?
她们何其无辜!要沦为帝王权谋之术的陪葬!
赵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痛恨,也懒得回皇帝那话,只说出去看看醒酒汤好了不曾。
皇帝见太子还算孝顺贴心,偏偏又隐约有些忤逆不尊,心里如同生了根刺,一时竟觉头更疼了。
赵珩出到殿外,苟富贵正端着醒酒汤前来。
苟富贵清秀的面容洋溢着笑,恭敬地问候太子,再看眼透出昏黄光影的承恩殿,压低声音问道:“殿下,太医说这醒酒汤服下后或许要比平常多昏睡个把时辰,奴才忧心耽误皇上理政上朝,又忧心皇上身子不好,不知您意下如何?”
赵珩饶有兴味地瞥了苟富贵一眼,琢磨出几分言外之意,思忖片刻才说:“自然是父皇的龙体安康为重,至于朝政么……”
赵珩顿了顿,苟富贵便明白了。
赵珩回到永乐殿时,宴席将散。回京这一路虽不赶行程,但到底也是舟车劳顿,身体疲惫,赵珩和知意离席后,便准备先送赵睦回去歇息。
席间皇帝已钦赐了瑶华殿给赵睦居住,说是自从收到快报便命人精心修缮布置过,只不过瑶华殿距离东宫有些远。
赵睦不太想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那,出了永乐殿便拉着知意问:“嫂嫂,我还能和你一起睡觉吗?”
宋知意还没回话,身旁的赵珩轻咳一声,神情严肃说:“睦睦,你也十二岁了,身为公主,要学着独立些,有事差人过来禀告即可。”
赵睦不太乐意,但这一路也算是摸透兄嫂的脾气性情了,她装聋,暂时忽略兄长的话,继续摇了摇嫂嫂的袖子。
宋知意最是心软好说话,又想着赵睦刚回宫,对各处生疏,忍不住应下来。
谁知,赵珩又在一旁不轻不重地咳了声。
宋知意皱眉嗔他一眼,“回来时王兆已下定决心,说要去太医院跟着习医术。睦睦可以先住在宜秋殿呀,那儿距离宜春殿最近了。”
赵睦悄悄瞄一眼兄长的脸色,很识趣地点头:“我觉得嫂嫂说得对,我也不是一定要跟嫂嫂睡,只要住得近些就安心了。”
赵珩这才勉为其难地应下来。
二人安置好赵睦回到宜春殿,宋知意就困怏怏地瘫在了往日常躺的美人榻上。
赵珩无奈地拉她起来,“先去沐浴。”
“等会,等会嘛!”宋知意不高兴地嘟囔,她身子软绵绵的,才使没有多少力,竟反而把赵珩给拽到了自个儿身上。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男人灼热的呼吸拂面而来,宋知意微微一愣,有些燥热地想要别开脸,但是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掌已托着她娇小的脸蛋扳回来。
“你故意的……”
赵珩垂眸含住她微张的红唇,宋知意未说完的话便又化作一声娇软轻吟,痴缠了没一会,只觉被轻抚慢捻的身子软得要滴水,情不自禁勾住赵珩脖颈,送上自己。
赵珩喘息微急,燥热鼓动的心绪顷刻乱了。
他克制地深深吻罢,直接把宋知意给捞了起来,抱去浴房,“你不是累了吗?”
宋知意咬唇摇摇头,比出一根葱白纤细的手指,小小声说:“一两回的力气还是有的……”
赵珩脚步猛地一顿,低头看她,眸色深沉。她顿时羞得捂住涨红的脸,悬挂在半空的小腿跟着晃了晃。
接着,衣衫尽褪,花枝乱颤晃动的便成了她柔软的身体、浴桶撒着花瓣的热水。
翻云覆雨,鸾凤和鸣。
一室情迷意乱。
她说一两回,赵珩便做两回。
事后,宋知意浑身酸软,是当真连手臂也抬不起来了,可怜巴巴地躺在赵珩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