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她才像只被完全束缚住的猎物,只能绷直了身躯迎凑上去,引颈受戮。
藏书阁顶端的藏书室,因主人许久都未造访,连书籍上产生的粉尘都凄凄地趴着,四下静得不能再静。
元汐桐直到这时知道,原来舌头交缠时,可以发出另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羞耻声响。津津水声伴着她小幅度挣扎时,从喉头溢出的嗡嘤声,还有他同她一样,完全乱了节奏的喘息声。
中途有一次实在喘不过气,元虚舟只是稍稍退开一寸,随即用额头抵住她的脸平复呼吸,她竟下意识地想追吻过去。
并且巴望着他能再次亲上来。
用力一点也没关系。
她喜欢他这样。
她喜欢。
她喜欢哥哥,喜欢元虚舟。
好喜欢好喜欢。
可哥哥对她呢?他如今这样,只是想找点刺激吗?是他当神官当得太无聊,所以兄妹的身份能令他更加兴奋吗?还是说,只是单纯想借此来惩罚她,让她吸取教训,从此远离他,不要再打他或者其他东西的主意?
衣料在窸窣摩擦,一点春心在胸腔翻腾,结缭得她整个人都是乱的。
抵在男子胸膛上的双手,完全不知该怎样使劲才对。不知道究竟是该在他贴近时往外推,还是在他退开时往里扯。
嘴唇和舌头都没了知觉,一直在发麻,她还沉溺在这种不受控制,无法抗拒的感觉里,说不出话来。嘴角流出的津液被元虚舟很体贴地擦干净,接着,面颊被他贴脸蹭了蹭,一如昨夜她对他做过的那般。
她恍然回神,动了动眼珠子,终于艰涩地开口:“昨天,你根本就没睡着,是吗?”
是自恃她没办法解开禁制,所以一直在冷眼旁观她做无用功?
“睡着了,”似乎感受到她内心在计较些什么,他侧过脸,轻轻在她面颊上印下一个吻,“在这之后就睡着了。”
生平头一次尝到滋味的神官动作没停,继续沿着她的面颊,将吻落向她的下巴。
“若只是想要惩罚我……”耳畔却传来元汐桐微弱的反抗,“现在这样够了吧?”
他的鼻尖悬在她面上,呼吸率先缠上来,人却顿住没动。
“惩罚?”他低低地重复了一遍,紧跟着笑了一下,“究竟是谁在惩罚谁啊?”
她待在他身边,他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每一时一刻,对他来说都是惩罚。
于是他近乎无情地忽略她的请求,再次吻上去。轻轻柔柔地,一下一下地从她的下巴移向耳后,“是妹妹别有所求,先接近我的,不能你说够就够。”
浓烈到极点的占有欲,若是不经撩拨,他永远不会觉得不正常。
现在不过是,终于明白,不加掩饰,直白地而坦诚地在她面前暴露而已。
这就受不了了,是吗?
他将代表着神官长之位的太一戒摘下,收进摄八方。
然后张嘴将元汐桐那颗早已被他揉搓得通红的耳垂含住,听见被他一句话噎得气咻咻的姑娘,在这瞬间从喉咙眼里发出一声轻嘤。
她羞耻于自己的反应,立马用牙齿咬住嘴唇,试图阻止自己再发出什么声音。但捧住她脸颊的手却悄然挪过来,顶着她的牙齿将她的唇瓣撬开,伸进嘴里将她的舌头也按住。
已经完全不受她控制的舌头在此刻正循着本能绕着那根指头缠磨,发出的水声听起来饥渴无比。
意识到这一点令她感到有些绝望,因为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过来,为何娘亲要骗她。
什么妖骨产生别的欲望,这都是假的。她的欲望,从来都只为元虚舟而生。他做她哥哥时,她就只喜欢他,黏他黏到要在他怀里筑巢。知道他不是自己哥哥后,她害怕他。
这种害怕,无关他本身,而是害怕从此以后自己再也无法和他亲密无间,没办法享受这世间独一份的好。
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自私又蠢笨。
她被自己狭小的心胸折磨,被困在名为“愧疚”的巢穴中,任由这份感情悄悄变质。
她脑子钝,察觉不出来。娘亲却早已知晓,有所防备。
大荒的妖,向来活得恣意,爱和恨都简单明了。可大歧的神官不一样,他们不是可以用来爱慕的对象。妖族和他们牵扯在一起,双方都不会有好下场。
娘亲是在防着她意识到自己对元虚舟的心意,所以才会这样误导她。正如这五年来,娘亲从未向她透露过,落星神宫也藏着一件灵器,就这样任由她以为今后和元虚舟会再不相见。
若那时娘亲便告诉她,终有一日她要来到落星神宫,重新利用哥哥一次。或许还会为他带来灾祸。为这个原本不是她哥哥,却因为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而无辜承担了做哥哥的责任的人带来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