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染:“员工都不好好工作,眼神飘来飘去,一个个心思都不在工作上。”
陈蜻蜓:“……”
和从前也不一样了,起码从前她觉得啰嗦的时候可以挂宋拾染的电话,而现在……
宋拾染:“???你卡了?为什么不说话?”
宋拾染:“说好不能不理我的。”
宋拾染:“是不是没有想我?”
现在她就只能回复宋拾染,“想了的,不说话是因为在走路。”
宋拾染是掐着飞机落地的时间点给她打的,自然知道她现在正在出机场的路上。
宋拾染眼巴巴的说:“好吧,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平安落地,等你到南丰基地里面我们在开视频电话吧。”
陈蜻蜓说了好的,然后挂断了电话。
祖国的另一端,宋拾染默默盯着挂断通讯的手机界面看了几秒,然后他站起来,告诉秘书办公室的蔡斯文,去通知项目部的负责人,没事的都过来开会。
蔡斯文看着手机左上角的时间19:01,现在开会,啥时候结束?这逼班一天都不想上了。
没太太的宋董好可怕天天加班,太太出差的宋董也好可怕还天天加班。
蔡斯文握住手机,认为自己已经某个局面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想要日子过得好,太太大腿要抱牢。陈同学,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在宋拾染不知道的地方,有些人比他更殷勤的希望陈蜻蜓快点回来。
陈蜻蜓坐在出租车上连打了三个喷嚏,司机说:“最近天气变来变去,要注意保暖啊。”
陈蜻蜓说了谢谢。
金色的太阳在小镇错落有致的房屋间闪烁,司机叹气说:“台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哟。”
陈蜻蜓望着外面格外晴朗的天气,心想应该还要很久吧。
19点四十分,陈蜻蜓到了地方,她回宿舍放了随身携带的轻便行李,然后就出来走到了玉米试验田里。
随着玉米授粉的结束,玉米也就进入了玉米产量形成最关键的时期。
由于玉米植株高大,田间通风透光差,植株抗病性的降低,也进入了病虫害的高发期,因此这个时期要尤其注意田间管理。
陈蜻蜓沿着田埂走,看见不远处郭精益背着绿色的锂电高压农用农药喷洒方桶在给玉米的叶子喷药。
那个方桶装满农药后有一定的重量,陈蜻蜓曾经试背过,郭精益大概是喷洒了很久,过一会儿就弯腰用双手撑着膝盖站一会儿。
陈蜻蜓快步走过去,说:“教授我回来了,我来背吧。”
郭精益瞥她一眼,摆手拒绝,说:“快好了,不值顾换人。”
陈蜻蜓闷闷嗯了一声,退后两步。
郭精益直起腰,举起细长的喷洒管往叶片上喷药。
陈蜻蜓想起自己会到南丰基地来的原因是因为一个学长忙于结婚没空到这里,所以自己才递补上了。
而她竟然因为一点儿女私情的小事一走就是五六天,置学业和农田不顾,所以教授是在生气吧?
应该的,她这样一曝十寒、没有恒心的人,的确应该被责怪。
陈蜻蜓反思自省,主动承认错误,说:“教授,对不起,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了。”
郭精益给方桶加压,侧头看她,说:“你犯什么错了?”
陈蜻蜓说:“无缘无故的请假。”
郭精益说:“你是无缘无故吗?”
陈蜻蜓摇头。
郭精益说:“还有什么?”
陈蜻蜓顿了顿,“因为私事耽误生产任务。”
药桶加压结束,郭精益将药水均匀的喷洒到叶片上,说:“我问你啊,本科结束你有什么打算?”
陈蜻蜓不理解他的用意,但是很快就回答了她早就规划好的人生,说:“考本校研究生。”
“研究生毕业呢?”
“考博。”
“博士毕业呢?”
“做研究,育种,有机遇的话争取参加多项关键育种技术研发,发展分子育种,培养优良性状的种子,攻克我国育种难关。”
郭精益听了她的话,颇感意外,收敛神色,扭头郑重的看向她。
这个文静年轻的女孩就这样平静的站在他面前,轻而易举说出来了郭精益多年的梦想。
这个女孩有一种沉静但十分强大的力量,那优雅无比的身体传达出了一种野性坚韧的生命力。
郭精益放下药桶,笑了一下,说:“既然你打算在这条路上一直走到底,那你人生里的所有事都要在这条路上边走边实现,唯一的区别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你二十岁生儿育女和三十岁生儿育女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永远都在这条路上。”
陈蜻蜓点点头,迟疑了一下,笑着说:“所以我已经把我的人生大事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