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金瑶和胡春蔓走最前面,慢慢地,成了金瑶和宋戈打头。
“这里,娘娘,在这里。”
到底是祝知纹开的小道,他像是猎犬嗅着味道,不多时,便闻到了自己当年留下的印记。
“那就走。”金瑶撒手就走,却被宋戈拦了一下,他指了指门框上写着“男厕所”三个字的铜牌,对着金瑶:“等下,我给你个口罩,里头味道大。”
胡春蔓斜睨着宋戈从他身边走过,丢下一句:“你管挺多。”
祝知纹紧随其后,看着宋戈:“你不进不就行了。”
是啊,宋戈是管得多了,尤其是从祝知纹和胡春蔓的视角,换做之前,谁敢管啊。
但俩人都是有眼力见儿的人,知道金瑶对宋戈总是不一般的,揶揄几句,表了态度,也不至于招惹金瑶挥拳报复。
金瑶戴着口罩跟着祝知纹一间一间的坑位搜完,祝知纹一脸愁云,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浓重的氨味和霉味窜得人脑仁发慌,祝知纹回头,死盯着那一排男性小便池。
金瑶随手指了一个陶瓷小便池,暗觉不妙:“你别和我说是这个。”
“不是这个。”祝知纹神色凝重,仿若专家鉴宝,又长又白的手指摸过一个又一个的陶瓷便池边缘,直到手触到最后一个才停下,他郑重其事地对金瑶说道:“是这个。”
金瑶血压上来了,还是压着脾气问:“怎么进?”
胡春蔓看戏不嫌热闹大:“直接从坑里?”
金瑶双手叉腰:“你哪里瞧见坑了?”
“娘娘别生气,要不拆了试试?”胡春蔓倒是不慌不乱了,她只觉得好笑。
宋戈听了便是蹲下,看了一眼下面的水管和这间老式厕所墙角的水管阀门,认真:“可以先关了水阀再拆。”
胡春蔓撸起袖子就要干,宋戈却轻手轻脚地去关了厕所门,四下环顾,又用拖把池里的水桶装了八成水,靠着门板,又细细听了一阵动静,才对金瑶说:“你们准备怎么走?”
金瑶歪歪头:“按你说的,关了水阀,拆了走。”
***
KTV柜台,宋戈掏着手机和老板核销团购码,老板还一边从柜台下面给宋戈掏话筒,一边给话筒套上一次性话筒套,低头说:“你们来太早了,套餐里的水果盘是没有的,只有茶。”
宋戈点头,继而反应过来,如果老板待会儿要过来送茶,可就露馅了,宋戈皱眉,做出一副讨价还价的架势:“茶也不好喝,要不我折成零食。”
老板摆手:“那也不是一个价。”
“补点呗,能折几块钱是几块钱。”
老板“啧”了一声,蹙眉不耐烦,仿佛亏大发了:“自己去零食柜挑吧,给你便宜五块钱,再拿也没得便宜,也不会单独给你送茶水了。”
宋戈笑嘻嘻地应下,又慢条斯理地开始挑,一边挑一边看时间,金瑶走时和他说过,昆仑与外头不同,昆仑的时间可快可慢,可天上一天地下一年,也可地上一瞬昆仑百年,各凭本事,金瑶自然是想要速战速决的。
十五分钟,这是金瑶告诉宋戈的时间。
“你只要帮我拖十五分钟,我便回来。”
“是真回来还是假回来?”
“既然是回来,哪里有什么真的假的,就是坦坦荡荡的回来罢了。”
不知道金瑶是刻意躲避还是自觉有把握,压根没理会宋戈想要问的关键,宋戈也像是习惯了,对于金瑶,她不说的,宋戈也不会去多问。
另一边。
祝知纹所说的狗洞并非是个狗洞,只是从昆仑到人间,总得有个出处,讲究人总是会选个风景宜人的,亦或者选个偏远的,免得时过境迁,就和今日的金瑶和祝知纹一样,寻不到入口。
拆了便池,手腕粗的水管冒了好一阵的水,骚味冲天,金瑶后退半步,瞧着祝知纹指着这水管口,信誓旦旦:“大抵就是这里了,以前这儿,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狗洞。”
***
金瑶算是许久没回来了,原本想着昆仑上当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哪里晓得从这儿破柜子里钻出来,周遭倒是如同千百年前。
金瑶跳将出来,双脚一落地,便觉得一股寒凉袭来。
祝知纹和胡春蔓紧随其后,胡春蔓每年都要上昆仑述职,但这地界倒是从未来过,她瞧着四周,大抵猜到这是昆仑堆放杂物的库房,可这寒意,却来得有些不对劲。
“冷得吓人。”九尾狐生来体热,不怕冷,胡春蔓都觉得冷,想来祝知纹和金瑶手脚都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