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你一口我一口,直接吃到了丁文嘉和梁霄推门进来。
“哟,这晚饭够早的。”梁霄朝着宋戈和金瑶点点头。
金瑶靠在沙发上看书,眼皮子都没抬,直接吐槽:“是中饭吃晚了。”
江祁山听了,不大好意思,攮了攮海迟,擦了擦嘴才对金瑶说:“娘娘,实在不好意思,十二点从哈尔滨出发的车,实在没赶上饭点,饿了两餐了。”
“没事儿,”金瑶抬头,眼神落在菜单上,“想吃什么让宋戈帮你们点就是。”
丁文嘉听了不禁鼓掌:“我弟这是贤内助啊。”说罢,又朝着宋戈点头,“干锅肥肠来一份。”
梁霄紧跟着竖起食指和中指比了个“二”,着急道:“两份。”
宋戈拿捏着菜单盯着俩人,楞了一下,才假装抬脚去踢梁霄的小腿肚,梁霄扶着椅子躲了过去,怂恿宋戈快去。
宋戈出了包厢门,又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金瑶这才搁下书页,光是江祁山和海迟吃饭的这会儿功夫,一本书都看完了,梁霄好奇,凑过来问了一句:“金小姐看的是啥呢?”
金瑶一边把书塞进自己的小布背包里一边说:“作者是兰陵笑笑生。”
梁霄一口饭险些喷出来,一张老脸皱成一团抹布样,只应和两句:“金小姐雅兴雅兴。”
金瑶起身,重新坐回了餐桌,她的座位是主位,正对门口,位置偏右,纵然她刚才躺着看书,也没人敢坐她的位置。
梁霄和丁文嘉毫不客气,直接和对面的江祁山熟络了起来,江祁山倒是一直在朝金瑶看,像是在询问这二位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就是金瑶坐过来的主要目的,也是支走宋戈的直接原因。
“对个片子吧。”金瑶突然开口。
之前说过,这长沙姜多寿做的就是江湖生意,因是接了百晓堂扈家的摊子,这运营模式没有大改,匿名发帖、匿名接帖,双方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全靠姜多寿一手联系,这中间人就必须有过硬的信用和道德水准,之前老扈家算是这行业里的一把手,姜多寿也不赖,毕竟长沙的堂口都是他的,能做到这一步的人,道义二字总归是不会忘的。
原本百晓堂家的片子是雇主自出或者是用百晓堂家的竹片子,这竹片子很讲究,竹片都是新采的,尔后得烘干、防腐,再人工掰成两半,将来雇主和做事儿的要验证对方身份,这竹片子得完全能核对得上才行,这是最初的方式,虽然老旧,但也还算有用。
也兴过一阵鲁班锁,可成本太高,有的消息实在不值几个钱,还是竹片子管用,平日里揣着挂着别人也不会起意。
不过如今是信息化时代,啥都在数据化、手机化,姜多寿也跟着升级,跟着辛承的风也买了一套信息系统,现在说是“对片子”,其实就是在APP上扫个二维码,这不比揣竹片子轻松么。
江祁山楞了一下,他虽然老实,可到底也是能独当一面的人,金瑶这要是诓他的,他随便就松了口,岂不是露了短?
“什么?什么片子?”江祁山一边说一边用眼神去扫丁文嘉和梁霄,像是在说这还有外人在呢,这百晓堂的事儿也能和外人说的?
“我找姜多寿下的片子,”金瑶直接摸出手机,这是宋戈的,他点菜也不习惯带着,随手就放在了金瑶这儿,金瑶又指了指丁文嘉,“查的是她爸妈的事儿,大家一块儿听,没什么不好的。”
也是巧,宋戈只知道丁父丁母是在云南以外的地方出的车祸,也只知道是在北方,总归是在一个距离云南很远的地方,可具体在哪儿,丁文嘉没说,他就没问。
实际上,并不是丁文嘉不想说,而是她拿到骨灰的时候追问了很多详细的信息,都没有结果。
只知道出事的月份是十一月底,遗物只有两件染了血的羽绒服,一件黑的一件白的,连身份证和钥匙包都没有。
十一月,羽绒服,那必然不是华南地区了,虽然大概率是北方,可南方那段时间猛地降了温,怕冷的人穿件羽绒服也不过分。
好在,印象里丁父丁母并不是怕冷的人,小时候丁旺福还带着丁文嘉去冬跑呢,丁文嘉把大概的方位锁定在了东北三省。
如果是东北的话,要查人自然得找就近的人来查了。
往常姜多寿还在东北的时候,这种事儿自然是交给他来办的,可他都离开东北多少年了,闯关东那阵有人找他咨询东北人情风貌,他说来说去就是一个字儿“冷”,或者是“挺冷的”,人家再问详细点儿,姜多寿就只能说“冻柿子挺好吃的,比冻梨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