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拨弄一下还拨不开,宋戈还想凑上去在理一下,却被金瑶直勾勾的眼神给吓退了。
宋戈缩回手,十分尴尬地扭过头,低头抚着玻璃露台的栏杆,其实他是有些恐高的,这一低头,就看到脚底锃亮透明的玻璃下几十米高的落差。
宋戈的心跳加快了,耳根子也跟着红了起来。
手背忽而被人轻轻点了一下,宋戈看着自己右手,金瑶的指尖正在轻轻挠着自己的指关节,宋戈的手指又细又长,握着栏杆的时候,骨节上的筋络清晰可见,宋戈紧张的时候骨节也会跟着一动一动的,金瑶的手指尖儿就像是小猫爪似的,一下一下地勾着他挠着他。
宋戈干咳了一下,顺势挪开手,他有些把控不住了,耳根想必是红成了猪肝色了。
“我问你呢。”金瑶倒是没想这么多,只不停地追问,“我问你是不是想大理了。”金瑶说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像是炫耀,“我是有玄珠的人。”
对啊,玄珠三窥,视物、通梦、联幻,宋戈看到的、梦到的、幻想的,金瑶全都可以看到。
“还行吧。”宋戈开始深呼吸,“在这儿也挺好的,凉快,你看我姐和梁霄,没事儿就在外头玩,这要是搁在大理,一到中午他们肯定和霜打的茄子一样病恹恹地躺在沙发上不动弹。”
“你若想大理了,回去也行。”金瑶这话让宋戈不由得侧目,他有些惊讶,转而是不解,继而是微愠,他瞪着眼睛看着金瑶,语气就和被负心汉抛弃的痴情少女似的:“你让我留我就留,你让我走我就走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金瑶直女思维尚不能理会宋戈怎么这么大反应,她耸肩摊手,“这不是想着你出来挺久的,还把文嘉和梁霄都带上了,怕麻烦你们么?”
“麻烦?”宋戈像是小孩子撒泼似的,“你在大理抓那个什么叫凌冽的,把我后院弄得跟鬼子进村似的怎么没觉得麻烦?你在长沙,在长沙给我喂玄珠的时候,还有让我被姜多寿扒了裤子的时候,你怎么没觉得麻烦?还有在海南,跟着你翻山越岭就算了,我当时窝在洞里,腿废了,后背也伤了,我现在下雨天还觉得腿痛呢,你当时觉得麻烦了没?”
宋戈的意思是,金瑶不把他当自己人了,他不开心了,可金瑶只抓住了最后一句话。
“下雨天腿疼?不可能啊,我把你治得很好啊。”金瑶是有底气说这种话的,她可是分了一半的真身给宋戈,如果还会留下后遗症,她面子还要不要了。
“我的意思是……。”
“最近也没下雨啊。”金瑶拼了命的安抚自己,“你怎么腿痛的?”
“我其实……。”
“自己撞了吧,”金瑶战术性后仰,脖子抻得老直,摆手推卸责任,“就算痛肯定也不是因为我。”
“金瑶。”宋戈觉得心口略堵,也不知道是恐高起了生理反应,还是被金瑶活活给气的,他扶着栏杆,咬牙切齿,“你能不要说话了吗?”
“哦。”金瑶偏过头。
片刻的沉默。
金瑶还是放心不下,她扭过头,很认真地对宋戈说:“宋戈,如果真痛,那还是要去治的。”
宋戈刚想说话,手机响了,来电是个陌生号码,山东青岛的。
“喂,你好。”
“是宋戈吗?”
“恩。”
“麻烦找下金瑶。”
又是打宋戈的电话来找金瑶的,宋戈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把电话递给金瑶,金瑶却没有接过去的意思,只对宋戈说:“开外放吧。”
空旷的环境下,外放的声音总是显得不够清晰,不过对方也是铆足了劲儿贴着话筒说的。
“娘娘,我们到哈尔滨了,准备坐班车过来,有什么要带的吗?”
还有其他人要来?
金瑶趴在栏杆上懒洋洋地问:“带了多少人?”
“江家两个,海家一个。”
“这么点人。”金瑶不大满意。
“凤骨和凰骨很难找,命不长,好几个几年前都去了。”
金瑶隔着电话轻声笑:“你们这意思,好像还是在责备换来的骨头命短了?”
“不是不是。”
看来在这两者的关系中,金瑶是占据绝对的上风,亦或者说金瑶天生带着一股气场,只要气势足,人人都可能是祝知纹。
金瑶稍缓了一下语气,才说:“海家来的是哪个?不会是叫海燕秋的那个吧。”
电话那头大概沉默了一两秒,才传来低沉的男音:“不是,是那个叫海迟的,海小姐几十年前出了意外,人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