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更平稳了一些,斯内普转头看去,胳膊被挪下来,那双眼睛正直直的看着他,有一瞬,灰暗的蓝闪过刺目的红,短的像是他的错觉,只是在视线中闪过一个他甚至来不及回忆的片段。
他想起来那股熟悉感来自于什么了,不是艾尔,不是洛斯特,是伏地魔,是那个还没被魔法反噬的伏地魔,那个清朗俊秀的男人,也曾用着富有磁性的语调,讲出勾人心魂的言辞,让他就那样掉进陷阱,成为蛇窟的一员。
斯内普:“我觉得未成年已经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了。”
这种可怕的设想让斯内普几乎背脊发凉,但他尽量平静的,像是随口的说了一句,而洛斯特眨了眨眼,欣然接受。
那些好像就只是他的错觉,不论是那一幕,还是那个可怕的联想。
孩子的身上总会留着属于父母的痕迹,斯内普并不熟悉卡尔和露西,他难以将这个姑娘和那两个不存在他脑袋里的虚影联系起来。每一个细节都让他产生误解。
也许这就是他把洛斯特和伏地魔联想在一起的原因,因为洛斯特的一次次暗示,他们之间存在着相似,她的身体里存在着属于伏地魔的灵魂碎片......。
她就像是他的影子,她不是他的孩子,却像是他的影子,走过他曾经走过的道路。最终来到他的面前。
如果未曾谋面的父母对洛斯特却能造成那么大的影响——但凡熟悉他们的人都从她的身上找到那些虚影。那么对她影响更大的,和她几乎有着同样经历的伏地魔,是否也会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
她被蛊惑,尾随其后的概率会有多大。
斯内普觉得,这个可能性大到他不敢想。
第226章 群星闪耀
洛斯特:“斯内普教授,您不休息吗?”
稚嫩的声音打断斯内普的思考,但望过去看到的不是洛斯特装出来的可怜,而是撑着下巴时长袍下落,露出的那截小臂上刺目的痕迹。
斯内普:“等你能照顾好你自己了再考虑别人。”
他走到床边,指尖点了点她露出的那截胳膊。洛斯特顺着手指的方向低下头,才注意到那片痕迹依然留存。
她以前不怕疼,现在对疼的感觉不那么清晰,所以即使之前就有所察觉也一直没放在心上。
洛斯特:“只是看着有些夸张,其实不疼。”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袖子落下来就遮掩去伤痕,斯内普却和她意见相悖,他转身就出了门,洛斯特猜测他至少不会随身带一罐白鲜,而且还确定她的身上也不会有。
她安静地坐在床边,前后晃着脑袋,手掌落在腿上,指尖戳点,感觉并不清晰,像是隔了几层厚被子被人推搡一样,迟钝又模糊,所以克拉科家的人都这么变成木头人,然后一梦不醒吗,从此在梦境之中进行此生最后一场冒险,直到滴水未进的身体彻底报废,在某一个夜晚,连呼吸都被按下停止键。
好屈辱的一种死法。
真难以想象一群如此忠爱冒险的人会被迫选择这样的死法。
门又一次被打开,是斯内普回来了,手里带着个药瓶,大门被关上,落锁,男人坐在她身侧,洛斯特顺势靠在他肩上,手掌被带起,袖子被卷上去,药膏被涂抹在小臂,又抹在掌心。
洛斯特:“其实真的不疼。”
她观察着斯内普,男人沉默的仔细的在给她上药,那双眼睛注视着白皙皮肤上刺目的红,眉眼拧在一起,手指的动作却又轻了一些。
斯内普总在为她担心,但这是一种很虚无的理解,她知道斯内普在担心,从表情揣测,从语气推敲,从他冷漠的言辞中找到线索,她确实有这样的理解,但很难理解,他为什么担心她,怎么会担心她,又在怎么样担心她。
洛斯特不理解这份担心的根源是她对死亡的蔑视,不曾尊敬,不曾畏惧。死亡只是一种既定的结局,她所需要思考的不是会死,而是怎么死,什么时候死,为了什么死。
死亡是人类无法脱逃的一种注定。而她从一开始就意识到,她不是为了活,是为了死而活。她这一生终究是要为了什么展翅,又要为了什么折翼,在那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之前一切都不重要,而在那之后,一切也都不再重要。
洛斯特:“我总是很难理解,斯内普教授。很难理解你,很难理解邓布利多,很难理解哈利......这个世界对我来说谜题太多了,答案总是不够用。”
斯内普的手在她胳膊上短暂的僵住,下一秒又继续抹开药膏,直到他检查过那两只手和两只胳膊后才收起药膏,也帮她把袖子暂时卷起来。
斯内普:“你可以问出来,现在是个很好的答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