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佑山有些失魂落魄就地盘了腿,手支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个什么东西。
海楼立在言书越身边,同她一起望着来路,除了茫茫一片的灰,别的啥也没有。
按照里头的时间来算,他们已经走了整整一个半小时,路上停了又歇,歇了又走,依旧是看不见尽头的路。
走的人心里没了底,眼里也没了光。
“你们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他脸上是这样一副表情?”有些恐惧,又有些怨恨,交织在一起,。
海楼问的很小声,如果不是挨得近,怕是听不见。
言书越兀自思量着,揣在兜里的手指尖转着落在食指上的戒指,薄唇轻启吐了串话。
“应该是瞧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她眼睛四处望着,好像想要瞧清什么似的,颇有些不罢亦不休的感觉。
可怕的东西?
顺着她的目光一同打量过去,垂下眼眸看了眼地上的青石板。
有意思。
头上是更浓郁的灰,那颜色深了些就像黑色,或许更像是从白到黑渐变的过渡色。
水声依旧在,激起的浪花拍在石板路上,溅起的水滴被阻挡,又落回了水面。
腕上的手表传来响动,言书越扶着脖子脑袋转了个圈,出声喊道:“时间到了,继续走吧。”
坐地上捶腿的崔北撑地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借给安顺只手拉她起来,注意到蔡佑山在那儿一动不动坐着,唤了声,
“唉,老蔡,走啊,还坐那儿干啥呢?”
两人回头望着坐地上的蔡佑山,他在声响里抬了头,脸色煞白,汗水落个不停。
他慢慢站起来,身子有些晃悠,踉跄着扶住一旁伸来的手,道了声谢。
“没事吧?要不这次行动你先耽搁一下,下次继续。”
言书越心里染上担忧,蔡佑山的状态有些不对,她很想知道这人究竟瞧见了什么,竟然害怕成这个样子。
蔡佑山脑子激灵了一下,身上有了力气,回头望着言书越,眼神清明了不少。
“没事的越姐,我能行。”
言书越也不再劝,收回扶他的手垂在腿边,只说了句:“坚持不住只管出去,有我们担着。”
他的眼神望过来,停在她脸上,定定的看了会儿,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对不起,越姐。”
言书越又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说:“人之常情的事有什么好道歉的,继续赶路吧,别耽搁太久。”
海楼看了言书越一眼,在她的颔首下去了队伍前方。
手里梦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颤动身子变换方向,一条大路见不到底心里多少有些慌张。
言书越落在队伍最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偶尔支起耳朵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
水声和脚步声在昏暗里成了二重奏,这曲应当是谱不成,如此吓人,又有几人能听得。
卧在礁石上的路铺的平整,每隔两步就又是同样的排列,整齐的码放着。
队伍还在朝前,路有三人宽,走在最前面的是海楼,手里拿着梦盘不是低头瞧一眼,中间是崔北衾和安顺,两人并排走正小声说着什么有趣的话题,再是老蔡,耸拉着肩膀一步一步迈的沉重,最后是她。
前进的步子慢了下来却也没停,脚边多了沾水的石板,浪花溅起的水打湿了登山靴。
言书越垂眸瞧着这一幕,心悬了起来,揣在兜里的手戒备的垂在腿边,手指点着裤缝,脚步放的缓慢。
渐渐地二重奏变成了三重奏,言书越掀了下眼皮,仔细听着。
突然,路边的海水翻涌起了更大的浪花,水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人身上,打湿了一身衣裳。
来得毫无征兆他们无处可躲,只能任由水浸湿衣衫,浇了个透心凉。
他们听了脚步,可那声音还在继续,大有越来越近之势。
言书越支着耳朵仔细听,来了,在身后!
她猛地转身回头,同时祭出手中长刀,向后用力一砍,刀身刚好同袭来的爪子碰在一起。
那东西挥舞着左爪,拍在刀上把言书越逼得往后退步。
“快跑。”
她大声喊着,前面的人听到声响,听话的赶紧拔腿就跑,一点也不含糊。
言书越拦住不知从哪儿跑出来的像只猕猴一样的生物,这家伙同人高,手上力道一点不弱。
它冲言书越嚎叫着,那声音特别刺耳,就像人的凄厉惨叫,言书越感受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手上招式不断,一刀一刀用力向它砍去,可丝毫不起作用,都被那双利爪拦了下去。
海水不断浇在身上,手里的刀柄变得滑腻,有些握不住。
且战且退,很快言书越落了下风,一个不注意被它的利爪给伤了手臂,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