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来(39)

“如果你现在是一个乞丐,却希望每天都是丰衣足食的生活,这是欲望。”

“又假如你是一条蛇,在你眼里,大象是可以吞掉的,这叫贪婪。”

“无止境的欲望,是贪婪,是难以满足。人可以有欲望,它是合理的产物。”

看到安顺还是有些懵的眼神,海楼抿了抿唇,再说:“简单来讲,欲望就是想要得到,而贪婪就是得到却又不够。”

安顺依葫芦画瓢的说了一句,“所以,或许他最初想要的就只有一朵玫瑰,可得到玫瑰后,却想拥有一整片花园。”

海楼望着她,心想,小孩儿说话还真是一针见血啊,这犀利的语言天赋。

“谁知道呢,只有当你穿着别人的鞋子满地走,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想法。[1]”

低头瞧了眼放在膝盖上的手表,分针才转了十格,她却感到格外的累。

她知道原因,因为梦阵的时间流逝的比外面快了六倍。

同样地,疲惫也增加了,虽然没有六倍这么吓人,但也很累人。

或许不止疲惫,连疼痛也是。

揉着肿胀的太阳穴,海楼感觉真的很累。

小孩儿像个永动机一样,不停地举手发出疑问。

“嗯,说吧,还有什么问题?”嗓子沉了下去,连说话都带上一股哑哑的感觉。

救命,好苏啊!

安顺真的快要忍不住尖叫了,幸好她旁边还有崔北衾能制止她。

“海姐姐。”称呼变了,关系也就近了。

“嗯?”海楼抬了下眼皮看她,一双眼眸泛着流光,亮人得很。

安顺挠了挠额头,问她,“如果我们成功把老爷爷从梦阵里解救出来,那夏家还是那个漂亮姐姐的吗?”

漂亮姐姐?是夏邑禾吗?不得不说小孩儿眼光真好。

“为什么这么问?”或许也只有她敢这么问。

好奇是人与生俱来的内在心理,随着年龄的增长,好奇心会越来越小,不是不能好奇而是不想,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看起来无意义的事。

成年人是辛苦的,他们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

安顺扭头看了崔北衾一眼,发现她正看着海楼,又望了回去,“那天去夏家,夏小少爷在和别人打电话,我听见他说只要这个老爷爷醒了,他就能重新拿回夏家。”

她摆了摆手,赶紧说了句,“我不是有意要听别人讲电话的。”

这里没人会因为她听见别人打电话而要去责怪,怪只怪那人不注意,不够谨慎。

刀尖没入地面,刺在厚实的叶面上,溢出一些绿色的汁水,不多就一点点,有股清香的味道。

“你知道夏老爷子昏迷了多久吗?”海楼抛出问题。

“三年零九个月。”小孩儿顺利接住问题。

哈,记性真好。她低头看着那些汁水慢慢往下流去,张口回答她留下的疑问,“夏邑禾是个有能力的人,三年零九个月的时间,足够她掌握整个集团乃至夏家。”

“夏老爷子是生是死,对她来说都是一个样儿,她可不怕。”

“你们很熟?”崔北衾问。

这里有人发现了盲点,海楼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弯了下唇角,“你很聪明。”

没有正面回答,可也算作是一种回答。

虽然崔北衾脸上此时一副冷淡的表情,实则内里脑子转的飞快,可她没能将有用的信息组合在一起,脑子不够用啊。

她心想,下次得找扶音分半个脑子给我,她的聪明。

“那夏家小少爷这么做不就是白费功夫吗?”安顺有些不理解。

海楼晃了晃食指,连同脑袋一并摇着,“算不上,至少老爷子醒了。”

崔北衾无语地抿上唇,他想要的是老爷子醒来吗?他想要的是通过老爷子拿回夏家。

不过可惜了,终究是梦,结果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那那位漂亮姐姐也希望老爷爷快点醒过来吗?”又是一个问题。

海楼冷哼一声,把刀从地上拔出,刀尖垂着汁液在雪白刀身上有些难看。

“阿顺的想法呢?”海楼反问她。

小孩想了想,认真回答,“我觉得她是想的。”

视线同崔北衾汇在一起,笑了下说:“或许是想的,可就是不知道想的情感依托是什么,究竟是顾念亲情呢,还是别的什么。”

说的有些深奥,安顺没能听明白,又起了另一个话头,和开头对上,“那海姐姐你说的玫瑰是谁啊?”

“嗯?”海楼扭头看她,这应当算不上问题吧,“你猜猜。”

“是老爷爷的妻子。”她回答的很快,好像答案就一直在那里。

“你也很聪明,那朵玫瑰叫唐绘,夏邑禾的妈妈,一位早逝的天才画家。”话语里竟有些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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