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项目在最初层就被扔垃圾箱了，但公司规定，部门内每一级审查项目都要把下一级丢入垃圾箱的也重审一遍，避免错误决策让公司错失盈利机会。
前两层都没把这个项目列入备选，她直接没看到这份报告书。
幸亏老板比较闲，去翻了陈年垃圾箱。
姜予刚放下手机，头顶上熟悉的声音让她猝不及防：“姚经济，不知能否换个座位？”
“？？？”姚遥和姜予一同抬头，然后一同傻掉。
姜予内心直呼好家伙：哎哎哎，这下他有古早霸总那个味儿了！我逃，他追，我插翅难飞～飞机这么大俩翅膀都没让我成功飞走！
系统：【你霸总还是你霸总！】
姚遥不知所措地跟姜予对视一眼。
早上她就发现这俩人之间气氛不太对，像是吵了架。她很有分寸地没有多问，只是现在被秦晏盯着，这种劈头盖脸笼罩过来的压迫感让她舌头都难以捋直，嘴角都僵硬。
“秦总也去京城有事？”姜予仰头看过去，态度看起来跟从前没什么两样，“还是专程来找我聊聊？”
秦晏本来又想借口出差糊弄过去，但对上她那双似乎早就将他看透了的眼睛，话到嘴边自动变得诚实了：“找你。”
姚遥耐不住压迫感，手撑着扶手想起身给秦晏腾位置，却被姜予一把按住了，她跟秦晏说：“飞机上也不方便谈话，不如到了京城再说？”
秦晏表情一顿，只能点头同意，谁让他从昨天开始就理亏呢。
他回到了他原本的座位上坐好，中型飞机商务舱本就没几排位置，秦晏的座位不过是与他们隔了个过道儿。
飞机准点儿起飞，姜予在看新一期的节目脚本，节目组给出了一些针对这一期恋爱小屋片段发散出来的话题。
而秦晏在看她。
看着看着就觉得自惭形秽。
所以他来说，从小到大，除了老爷子，就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反正秦家也没人在乎他。
最小的时候他不懂为什么，还曾竭尽全力地想做一个讨人喜欢、令人欢喜的小孩儿，结果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终于成了一个笑话，别人看见他就忍不住嘲笑，看样子的确挺欢喜的。
再后来他就不追求这些了，那些人不在乎他，那么他也不在乎别人就好了，只要他不在乎，那帮人就伤害不到他。
他一度情感麻木，所以赵慧如要给他安排个不认识的人结婚，他为不再让赵慧如屡次三番找麻烦，便直接答应了。
反正对于他来说，结不结婚都一样，跟谁结婚也一样，他名义上的妻子注定是个花瓶摆设。
而赵慧如安排进来的人，不知从中贪了多少好处、又带着多少目的接近他，同意这样一门亲事，他还省得于人有愧。
后来心理医生说，是因为他还没感受过爱就封闭了自己，所以很难再修补他爱人的能力。
当时他觉得无所谓，反正他这样的人，没人爱他，他也不会爱别人。
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姜予偏偏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身边。
后半程姜予靠着窗睡着了，他的视线越过姚遥落在她的侧脸上，好像只要看到她，哪怕隔着距离也会让他感到安心。
姚遥在中间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她浑身的汗毛都要炸起来了。
最后她头一仰眼一闭原地撞死。
老天奶啊，如果我犯了错，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被这该死的气氛凌迟！
·
飞机落地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姚遥提前预约了这两天的用车和司机，什么也不用操心。
秦晏跟在姜予后面一并去了停车场，找到了姚遥约的车。
姚遥跟平常一样坐到了副驾驶，姜予还在犯困，麻溜爬上后排又开始昏昏欲睡，隔了一会儿司机提醒她关车门的时候她才发现秦晏没上车，还跟个柱子似的站在外面。
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拍了拍隔壁的座位，懒洋洋道：“秦总请上车。”
秦晏抿唇，有点儿听不出来她是在阴阳怪气还是什么。
但他动作比他平常签文件都迅速，麻溜上了车。
之前在飞机上离得远，姜予没发现，这会儿他坐在旁边她才闻见他身上的烟味儿。
“你抽烟了？”她记得他平常不抽烟的。
“嗯。”他拽起领口嗅了一下，“有味道吗？”他从酒店出来之前还特意用漱口水漱了口，又在楼下转悠了一大圈，以为衣服上那点儿烟味儿早该散了。
“还好，只是能闻得到。”姜予单手撑着昏沉沉的脑袋，歪着头看他。
秦晏眉心皱了一下。
这要是别的季节，他还可以脱件外套或者穿件外套遮一遮，但现在正处盛夏，人静止不动都热得浑身冒汗。他身上就这一件衬衫，脱了会变态，穿一件也挺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