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好多好多年啦!当我还在宗门里的时候,就认识白哥哥了。”
穆忘朝:“他并非你的同门?”
“嗯!”梨渺点点头,昂着脑袋回想。
“小时候,师尊嘱咐我,步入元婴期之前,不可离开山门半步。师尊还在宗门四周设下了禁制,我无法去到外面,可师兄师姐们却能进出自如,我十分好奇,便不时跑到禁制旁,偷偷往外看。”
“因宗门地处偏僻,我极少能望见路过的外人,更别提与旁人说话了。”
“有一天,我见到一个陌生女子,她看见我,居然毫发无损地穿过了师尊设下的禁制,来到我的面前。”
“我十分惊讶,她对我说了些话,却未告诉我她是谁,只叮嘱我,莫要对宗门中人提起我见过她的事。”
“我答应了她,并未向师尊提及,但师尊好似也未察觉她的到来,分明师尊是那般厉害的人物。”
梨渺说到此,又安静得不知在想些什么。
穆忘朝在梨渺的梦呓中,听过她呼唤“师尊”。
那般甜美的语气,让他以为,她十分依赖那人。
然而听渺渺姑娘的描述,她自小便被师父禁足山门之中,师门之中,仅她一人失了自由。
她的师父为何有此决策,叫人在意。
半晌都未等来梨渺的后话,穆忘朝不禁出声:“这与今前辈又有何关系?”
梨渺蓦地回神,抚掌笑道:“哎呀,只想着从头讲,都忘了白哥哥的事了。”
穆忘朝:“……”
梨渺:“分明在那女子到来前的近百年间,我从未与宗门外的人打过照面,然而便在那女子离开后半月,我居然又同外人说上了话。”
“那便是白哥哥,他看见了我,朝我微笑,可他却没办法穿越禁制,便只能留在外头同我讲话。”
“他告诉了我许许多多的故事,还总给我带好吃的点心。外人没办法平安穿过禁制,可毫无灵力的点心却可以,真是神奇呢。”
穆忘朝一阵沉默,如此听来,真如话本里的故事一样,那位今前辈,才应是渺渺姑娘的良配。
他双手落于膝上,低着眸安静了许久,出声道:“姑娘于两千三百年前拾得在下魂魄,彼时便已离了山门,依照尊师的命令,不入元婴不可离山,故而那时的渺渺姑娘,应当突破了元婴。”
“可现在的渺渺姑娘却是元婴中期,依在下了解,两千余年只进步半境元婴,似乎并不合理。”
梨渺愣住,她同师尊讲着过去的事,他竟在盘算她的底细。
真不愧是师尊……连少不经事的他,都这般敏锐。
她眸光轻晃,镇静道:“师尊不在了。”
“所以我很早……便离开了。”
搪塞的语句,却又并非假话。
梨渺说起师尊殁了时,句尾仍没忍住发颤。
穆忘朝怔然看向她呆滞的脸,忽然心尖一顿。
“抱歉……”
梨渺幽幽抬起了眼,倏而莞尔一笑,先前那分伤感尽数破散。
“阿朝想听渺渺的故事?我可以慢慢同你讲。”
“不过现在……你得先换身衣裳,虽然人偶浸泡不坏,可湿着身,总归不舒爽。”
梨渺说着便去衣柜中托来一套衣衫放在桌上,而后便去抓少年的衣襟。
穆忘朝倏地从座椅上立了起来,睁大眼后退。
“我自己来便好……”
梨渺并不退步,偏偏凑上了前。
穆忘朝靠在墙边退无可退,他捉住少女双手,面露赧然。
“如此……不合礼数。”
梨渺轻弯眼眸,娇柔笑道:“你这身子都是我铸的,每一寸的模样我都了熟于心,主人为傀儡更换衣衫,有何失礼。”
少年愈发耳热,死死握着梨渺的手,不肯让她继续。
梨渺褪
了笑容,双目无波地凝视着他泛着青筋的手背,忽而轻歪脖颈,面露怜悯。
“看来阿朝还是习惯把手脚都缚起来。”
“如此才能……乖乖由我。”
少女轻飘飘的话语,直让穆忘朝背脊发寒。
他目光不定地注视着面前的姑娘,她一时天真烂漫,一时又冷恶如魔,任性唯我。
他刚以为自己可以放下戒备,却又被她踩在深渊之下,只能无力仰望。
他看不懂她。
心惊魂颤的少年,双手顿然垂落。
梨渺扬起脸,目中霜寒尽融,春意跃涌。
“阿朝真乖。”
她沿着少年前襟剥开衣物,似褪去花苞之外半枯的花萼,勃勃生机尽展眼前。
穆忘朝梗着脖颈,不敢看她,少女指节无意触碰在他胸口,更让他面颊发热,焦躁不安。
梨渺取来帕子,擦拭着他肩胛上晶莹的水渍,她含笑欣赏着他的肉躯,从琵琶骨到胸膛,动作轻柔又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