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入迷的听他讲,早忘了最先质疑金汤颜色的那个人,追问道:“那鲜是什么?”
乔大爷:“鲜自然是酸汤的汤底的底味,讲究的汤底要用新鲜的猪骨吊汤,文火慢炖,猪骨上的贴骨肉和油脂都融在汤里,汤汁醇厚鲜香,就算是用熬好的酸汤涮青菜,也能添一分肉香。”
“你这老爷子不会是托吧。说了这么一通,也没说这汤为什么这么黄。就一个黄灯笼椒,不能把一整份汤都染得这么黄?我不相信。”刚才出言质疑的那人说道,言语中,满满是想把重点引到“上了科技”的方向。
乔大爷用关爱的眼神看过去:“哦,汤色金亮是用了南瓜泥增色。你加你也黄,怎么?你吃不得南瓜啊,那你是没这个口福了。”
南瓜泥染色效果极佳,南瓜的甜味也能让汤汁口感更好,入口有淡淡回甜,也不是什么禁忌或者秘密,揪住汤汁颜色不放,可以说是找茬都没找到点子上。
看客都笑起来。
好几个人都立刻点了这道金汤敲虾片,要尝尝金汤的酸辣鲜是什么滋味。也就是抬杠的人不再追问了,否则乔大爷还能再给他讲讲敲虾的讲究。
他颇为遗憾的夹了一个敲虾片,薄而透的虾肉挂满了汤汁,只是靠近就闻到那股独特的酸香。吃到嘴里更让人惊喜,裹上淀粉敲成薄片的虾片汆烫后又弹又嫩,咀嚼间仿佛在舌尖上跳舞,口感极为爽滑。
酸辣的风味不仅开胃还下饭,乔大爷边吃敲虾边配上米饭,一碗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这还不够,舀上几勺金汤泡饭才算物尽其用。
米饭粒粒晶莹,吸饱了金汤以后柔软好嚼,落进胃里暖暖的。乔大爷年岁渐长,越来越担心自己因为牙口不好吃不了最爱的美食,此时莫名的有些安心,吃不动大鱼大肉,他还可以吃汤泡饭!
南荼会的汤可多了,乔大爷掰着手指算起来,等他的牙齿都掉光,那就周一喝酸辣开胃的金汤,周二喝奶白鲜甜的鱼汤,周三换成浓醇的牛肉清汤,周四喝什么好?不如就金灿灿香喷喷的老母鸡汤好了。
这样一想,就是只吃汤泡饭都能不重样,乔大爷整个人都安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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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新知推门走进南来饭馆,他可
是南来饭馆最早的一波客人,还把南来饭馆介绍给了妻子俞青,两个人每周少说都要在这里吃上两三顿,是常客中的常客,几个服务生都认识他们夫妻俩。
可是最近却少见两人光顾。
这会儿看见杨新知独自前来,薛以莲就随口问起俞青怎么有些日子没来了,杨新知有些发愁:“她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胃口不好,大姐,有没有什么开胃的菜式,我打包给她带回去。”
这不是巧了吗,薛以莲说:“开胃吃酸的正好,今天有金汤敲虾片。三丝鱼面也不错,汤鲜味正,面是鱼肉敲出来的鱼饼切丝,做起来麻烦,就这几天有。”
杨新知略一犹豫,给俞青要了一份金汤敲虾片,还有另外两样比较清爽的菜肴,自己打包一份三丝鱼面。
其实俞青不是身体不舒服,她是怀孕了,孕吐反应十分强烈,最近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杨新知提出别的东西不合胃口就算了,南来饭馆一向是俞青心头最爱,不如去看看。俞青却说自己现在别说吃的,闻到一些食物的味道都能当场反胃,去南来饭馆把别的客人恶心走了就不好了,坚决不去店里。
没办法,杨新知就来买点东西打包带回去。
紧赶慢赶的回到了家,包装盒包的严实,现在一摸还烫着,杨新知赶紧招呼俞青:“我去南来饭馆打包了几样菜,你试试有没有合胃口的。”
他把金汤敲虾片取出来,另拿了个小碗盛出来一部分,又用勺子把浮在汤面上不多的油花撇去了,推到俞青面前,期待道:“你试试。”
俞青现在看到食物下意识就是抗拒。她盯着碗里的金汤敲虾片,等待着熟悉的反胃感出现。
等了一会,什么也没发生。
空气中飘荡着勾人的酸辣香气,俞青咽了口口水,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饿的胃抽动了一下,有点饿了。
杨新知大喜,第一步旗开得胜,俞青对这香味不反感!
俞青也有些诧异了,试探着先喝了一口汤。
这金汤入口酸中带鲜,辣中回甜,浓厚的酸香在口中荡开,生津爽口,一直到一口汤下肚,也没生出反胃感,反而想再多喝一口。
这酸味很奇妙,不是那种尖刻刺舌的酸,而是带着发酵过的泡椒的清新香味,柔和地占领了鼻腔和味蕾,宣告胜利。
杨新知期待道:“汤能喝,要不再尝尝敲虾片?店里的服务生说,这虾片是选用的新鲜河虾,裹上淀粉敲成薄片,用热水汆熟的再放进冷水过凉,最后才放进金汤里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