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花安的手,再扬声叫着“春哥儿”,春哥儿即刻撇下在后面跟着他的齐嬷嬷,跌跌撞撞跑向蔡奎,伸开双手要抱,“爹爹,爹爹抱。”
蔡奎喜不自胜,先松了手将春哥儿抱起,再回头看花安一眼,含情脉脉地牵上花安的手,看得花安难掩心底的愉悦,轻声笑了起来。
蔡奎彻底忍不住,俯身亲吻花安额头,道:“吾妻甚美。”
花安“哎呀”一声,捂着肚子道:“孩子都在呢。”
春哥儿笑着拍小手,“爹爹、娘亲——”
“春哥儿真乖,出去玩喽!”蔡奎听了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哈哈大笑,带着花安和春哥儿离开小院。
从正屋出来的澜意,在后面完完整整地目睹了这一情景。
她嘴角微微抬起,看似在笑,实则神色冰冷,凝视着蔡奎与花安在光下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拒霜没看见澜意的神色,自顾自地咂舌低语道:“真是不知羞耻的两个人!”
暮云默默扯了扯拒霜的衣袖,摇着头示意拒霜看向澜意,“拒霜。”
“该了解的都了解了,是时候回去了。”澜意神情淡然,一路上沉默不语走出沉水巷,拐了好几个弯才到街市上,钟叔靠在马车边上,一见澜意的身影,即刻打起精气神。
“四姑娘您可算回来了。”钟叔笑着道。
澜意点点头,“回府吧。”
这件事情,她还没有了解透彻,澜舒的身体还没有彻底养好,她也不急于一时告诉澜舒。
日子一日一日过去,澜意每隔几日便去窈姨那里学医,医术日益精湛,窈姨见她学有成效,又教了她其他的东西,不再局限于妇人科这一方面。
天气逐渐炎热,到了端午那一日,澜诚一大早便带着澜心一块来柳絮居。
柳絮居是澜意的住所,因为院中的柳叶飘絮而得名,纵使夏日,柳叶随风摇曳,仍能带来一丝凉爽。
人未至,语先来。
“四姐,今日端午,我们快出去看赛龙舟吧!”澜诚在院内扬声道。
白蔻此时正在告诉澜意花安的近况,说起花安的孩子没了,澜意不免觉得她可怜,又想到了前世的自己,道:“她也是可怜,这样的苦楚,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
白蔻才不怜惜花安,“姑娘竟然还为她说话,她哪里可怜了,分明是自作自受。”
听到澜诚的话,澜意示意她噤声,“你今日之事做得极好,务必再去一趟花安的老家,我总觉得她与蔡奎之间并不简单。”
白蔻屈膝行礼,“是,奴婢知道了。”
她慢慢退下,刚一出门,迎面遇上澜诚和澜心,笑着对她们行礼,“见过五姑娘、六姑娘。”
澜诚挥挥手,澜心点点头,二人皆走向坐在贵妃榻上的澜意,齐声叫着四姐。
“二姐铺子里事忙,没空陪我们看龙舟,四姐可不能推脱不去。”澜诚生怕澜意不愿意去,连忙道。
澜心看她一眼,跟着点头,“是啊四姐,你这段时间忙来忙去,都没有空和我们插花品茶、玩叶子牌。”
“就是就是,想见你一面都难!你若不去,我可要生气的。”澜诚接话道。
澜心乖乖点头。
“你们两个真是的,我也没说我不去啊,说这么多话。”澜意嗔怪一句,自从重生之后,她便待自己这些姐妹说不出的亲近。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已经嫁给了郁颢,从此便鲜少与姐妹亲近,一心一意对待郁颢。
她当时真是鬼迷了心窍,自己的姐妹不亲近,反而把心思放在一个恶臭的男人身上。
是澜诚鲜活生动的笑,让她恍惚,才想起来,她已经重活一世,能够改变许多事情了。
“走吧,今日可要好好玩玩儿!”澜意笑道。
澜诚直接挽住澜意的手,不让她跑了,道:“这是自然。”
澜心也嘻嘻笑着,挽上澜意的另一只手。
三姐妹皆欢天喜地,来到了长湖边上,哪里围了一堆平民百姓,也有不少官家子弟为了方便,让百姓给自己让出道的。她们仅带了贴身的一两个侍女并几个侍卫,跟寻常百姓一起挤着看龙舟。
陈奇肃容保护着澜意三姐妹走进人群,龙舟比得正激烈,一队穿红一队穿绿,两队在湖上奋力划着龙舟,一时间难分胜负。
澜诚捏着折扇挡住头,眯眼往前望了望,跟身边的澜意和澜心说道:“我看红队的第一个公子模样生得俊俏,我赌他那队会胜。”
澜意不扫她的兴,“那就祝他们大获全胜吧。”
澜诚笑了笑,澜心却说了实话,“可是我见绿队有反超的迹象,会不会……”
“才不会!我说红队赢就红队赢。”澜诚仰头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