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意知道慕琛的想法与她差不多。
“假如你成为了圣上呢?”澜意仰头看着他,目光如炬,道:“她会不会成为大荣第一位女帝?”
慕琛毫不犹豫应了,“对,她是第一位,那时的大荣,无论男女,皆可成为帝王。”
澜意分析如今的局势,“如今秦王势大,圣上凡事皆与秦王商议,定有官员见风使舵投靠秦王。再加上秦王的一位妾室怀有身孕,大大增加了秦王夺嫡的可能性。秦王,不得不防啊!”
慕琛自然明白这个理。
“只怕是,秦王在明,暗中还有赵王、齐王。”慕琛目光变得冷淡许多,“那个位子,谁人不想坐?”
“那又如何?”澜意不以为意,“我们也在暗。秦王越得势,太子心里落差就越大,太子迟早要与秦王撕破脸皮。而枪打出头鸟,秦王现在成了众矢之的,自有人会暗中给他使绊子。”
慕琛嘴角洋溢着一抹灿烂的笑,小心翼翼将澜意护在怀里,动作十分轻柔熟练。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我坐收渔翁之利?”慕琛问。
澜意点头,“他越得势,越猖狂,越容易得罪人,且等着看吧。”
活了两辈子,澜意还是做不出陷害他人之事。她知道被人暗害是何等滋味,如同被剜心掏肺般难受,生不如死。
像秦王这种恶人,自有恶人来收拾他。
她现在要做的事,便是在秦王身边安插自己的人手。
至于是谁,澜意现在还未想好。
“先别说他,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慕琛轻抚澜意的背,“你想知道是什么好消息吗?”
“是不是我大伯父恢复记忆了?”澜意惊讶道。
慕琛夸赞道:“我家澜意真是颖悟绝伦,我还未说是什么好消息呢,你就能猜到。”
澜意坐直了身子,“那大伯父还有几日能到京城?”
慕琛思索半刻,道:“约摸在下月初八那一日,长鸣就能带大伯父回京与你们团聚。”
“这可太好啦!”澜意眼神中满含笑意,嘴角时刻上扬,说:“一别多年,大伯父肯定是不认识我如今的样子了。”
她忽然觉得郁闷,双手抚摸自己的脸颊,叹口气:“我的变化是不是很大?要是大伯父认不出我,我还怎么办呀?”
“不会的。”慕琛安慰澜意,“你是他血浓于水的亲人,与他有几分相似,他绝不会认不出你。”
澜意放下心来,垂下双手与慕琛十指相扣,应声好,“那我便放心了,只等着初八那日与他相见。”
…
…
他们二人一下马车,正好遇到了秦王夫妇。
秦王一眼便注意到澜意的肚子,轻蔑一笑。
“三哥为何笑得如此欢愉?”慕琛皮笑肉不笑道,将澜意护在身后,目光清冷。
秦王自是不会把自己心里所想的坏点子告诉慕琛,这不是自己送把柄给慕琛吗?
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笑着说:“六郎还不知道吧?三哥府上的妾室怀有身孕,已一月有余,三哥欢喜异常,所以脸上时刻带着笑。”
“既如此,那便恭喜三哥了。”慕琛拱手行礼,澜意也由暮云搀扶着,微微屈膝。
秦王挥挥衣袖,“同喜同喜!待你孩子满月,我定会送上一份大礼,以表诚意。”
谁会同钱过不去?
慕琛含笑应下,“那便多谢三哥了。”
绝口不提回礼之事。
秦王笑容一僵。
按道理,慕琛不应该提回礼之事吗?
果然是乡下张大的男子,半点教养都没有,得亏是皇子,否则早就死一万次了。
不过片刻,秦王脸上还是挂着体面无比的微笑,拍了拍慕琛的肩膀,说:“三哥先走了。”
这里是皇城,秦王近日再狂妄,也不敢在皇城里面怒斥自己的兄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秦王妃对他们二人微微鞠躬,跟着秦王走去。
澜意与慕琛回之一礼,目送秦王远去。
慕琛牵上澜意的手,看着伞下簌簌而落的雪花,轻声说:“我们走慢些,还未到开宴的时辰,不着急的。”
二人赏了一会儿雪,才去赴宴。
家宴上的座次是按照长幼来坐的。
隆化帝嫔妃不多,只有十余人罢了,她们皆坐在了皇子皇女的前列。
隆化帝举着杯盏,众人见状纷纷站起身,向隆化帝敬酒,说着祝福的话。
他心情愉悦,多喝了几杯酒,示意众人坐下,道:“今日朕以丈夫、父亲的身份与诸位同乐,诸位莫要拘束。”
众人齐声应是。
隆化帝让太子一家出席了宴会,太子闻言乐呵呵地道:“父亲说得是,儿敬父亲一杯!”
隆化帝没有搭理太子,询问李贵妃:“玥儿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