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婶低头应是,“我不会多说的。”
严婆婆欢欢喜喜地走出屋子,前去迎接澜意等人。
当她看到梨婶从正屋出来时,悄悄瞪一眼梨婶,示意梨婶别乱说话。
严婆婆本以为事情能成,结果第二日什么都没发生。
她回屋去,悄声问严大叔,严大叔则气馁地说:“都怪那个又高又俊的男人,非要时不时在房门前晃悠,害得我都没机会动手。你看,今天早上他还一直靠在墙壁上,也太过警惕了吧!”
严婆婆咂舌,又心生一计,“今日二牛家不是办喜事吗?让你媳妇带着他们去吃席,届时再往那个女人饭菜里下迷药,此时就可以成了。”
严大叔拍手叫好。
梨婶无奈,只能妥协。
澜意听到这里,道:“但是你没有在我的饭菜下药啊……”
梨婶抹着眼泪,“因为你的那句话,让我觉得你是个极好的姑娘。我已经变成这样了,我不能再让你变成那样。况且……今日若无意外,他们都会死去,所以我便没在你的饭菜下毒,也没放迷药。”
澜意听到这里,觉得梨婶心肠还不算太坏,扯着自己的衣角,问:“所以梨婶,你当年发生了什么?为何对她们如此憎恶痛觉?”
梨婶这才准备说起自己的经历。
“我不是中原人,是西域乌兰国的女娘,十七岁时,阿爹让我嫁给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我不愿意,就私自逃出乌兰国。”梨婶回忆往事,有些感慨,道:“若我当年听我阿爹的,嫁给那个老男人,至少安稳一生,不会有如此遭遇。”
说到“西域乌兰国”五个字,祁宥目光便一直盯着梨婶看了。
不过众人的目光皆汇聚在梨婶身上,祁宥的举动也没引起众人注意。
澜意与梨婶的想法不一样,反驳道:“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男人,为什么要比较两个不堪的男人,都是王八羔子罢了。”澜意在众人面前说了不雅的话,略一停顿,说到最重要的一点,又忍不住说了不雅的话:“两个男人都会带给你不幸,要我说,远离男人才能得到幸福,男人就是贱。”
这也是澜意的心底话。
她这辈子不打算嫁人了。
众人大眼瞪小眼,尤其是祁宥等人,眼神明显疑惑了许多。
澜意这才反应过来,对祁宥等人致歉:“对不住啊,忘了你们也是男人。”
祁宥无奈,陈奇、陈思讪讪。
梨婶被说得连哭都忘了,眼里噙着豆大的泪珠,好一会儿才想通。
“李姑娘说得是。”梨婶道,又接着说起自己的经历,“我走得太急了,只带了换洗的衣裳和金子,才走到中原,我的钱就用得差不多了。在走投无路之际,遇到了一个女人,也就是严婆婆。她当时对我多么关切啊,让我吃饱饭、穿上新衣服,还给我打了一副新的衣裳首饰。”
当时的她,真以为严婆婆是一个好人。
“我对中原话不熟悉,支支吾吾地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她,她就主动说要带我去她们村子里,让我以后住在那里。”
梨婶说到这,又气又恨,“只怪我当时太年轻,未经人事,看不清人心,就傻傻地跟着她去了。到了之后,我才发现自己进了一个狼虎窝。当夜,我就没了清白,被他们几人捆绑在床上。”
“梨婶,你就没想过逃吗?”就在众人都聚精会神听着的时候,陈思纳闷开了口。
陈奇用手拍着脸,他已经不想说话了。
“我当然想过逃。”梨婶看向陈思,顺势掀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伤痕累累的手,各种伤痕汇聚在一起,看不出哪里是新伤旧伤。
她怕吓到澜意和暮云,便将衣袖放下,接着道:“但我每逃一次,他们村子里的人就会抓住我,殴打我一次。时间久了,我也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次,便放弃了。”
“更令我不解的是,我打听到村子里其他女人都跟我有一样的经历,可她们帮着那些男人,在我逃跑的时候告密。”梨婶黯然神伤,“这才是我放弃的真正原因。我被严婆婆和那个死男人当生孩子的工具,生不出男孩,他们对我非打即骂,要不是我幸运,第二个孩子就是男孩,我早就被他们打死了。”
“生了那两个孩子之后,我心里打算谋划一件大事,便安分了好几年,也让他们放松了警惕。”梨婶终于重新展露笑颜,“所以今天我成功了,他们都死了。我觉得他们每一个人,都不无辜。如若那群女人不助纣为虐,我肯定将我的计谋告诉她们,带着她们离开这个地方。”
梨婶不是没有想过,她只是害怕,怕其中一个女人顶不住心理压力,将这件事情告诉丈夫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