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秦泽哭了一会之后想起了师月白刚刚的欲言又止,马上就问师月白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要问他。
“你的母亲曾在魔族待过数年又从澹台戎手下逃脱,不知道你可听说过.......血契吗?”
“母亲身上确有此物。”秦泽正色道。
秦泽的母亲被种下了血契,但是却违背澹台戎的意愿,从魔界逃回了人界。
那她和谢珩.......
“那后来是如何解开的呢?”
“没有解开,”提到母亲的时候,秦泽的眼神暗了暗,“直到她死都没有解开。”
“节哀。”
“母亲活到五十岁,她在魔界蹉跎了那么多年,生我和澹台曜的时候又尤其艰难,能在五十岁寿终正寝,我已经很满意了。小师仙君是想问解开血契之法吗?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理论上大概只有一方身死,血契才会解开。”
血契本就是生死契。
“我不知道母亲当初为什么能逃出来,我那时候太小,夜里醒来的时候母亲就带着我在逃了。后来遇上追捕我们的澹台戎旧部,即便他人尚被关押在魔界,只要沾了澹台戎气息的物件,就能让我母亲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小师仙君.......抱歉,我没能帮到你。”
师月白把自己的失落和愧疚藏得很好,她摇摇头:“这有什么值得抱歉的,你继续你的试炼吧。也不用担心澹台曜,有我师尊和帝君在,他掀不起什么波澜的。”
秦泽其实还想问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血契,但是师月白已经行色匆匆地离开了,好像在躲避着什么。
小师仙君也会有不想面对的东西吗?
会和血契有关吗。
血契,她身上一半的魔血.......一瞬间秦泽的脑海中似乎划过一些零碎的信息,他直觉地感觉到这很重要,可却又得不出什么有效的结论。
有什么能帮到小师仙君的吗,快想起来啊。
.......
师月白联系到的昆仑医修是一个很青涩很礼貌的男弟子,直到走到洞穴口,两个人还在说着寒暄的客套话。
“........小师仙君青年才俊,我仰慕小师仙君才久呢。”
“哪里哪里,你这么年轻就得了帝君的青睐,未来还前途无量呢。”
“我师妹特别仰慕小师仙君,一会儿可以帮她题个字吗?”
好在现在的师月白已经能面对别人的夸赞面不改色了,若是换了从前的师月白,还不知道要怎么害羞呢。
“等回昆仑吧,那个......这里也没有纸笔呀。”
二人走到洞口,师月白率先打破了平静:“师尊,我回来了。这是昆仑的张师兄。”
“有劳。”谢珩点了点头,目光越过师月白的肩头,落在那位刚刚对她“仰慕已久”的医修身上。
或许是谢珩的气质太过冷清,医修一进了山洞,就木讷寡言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二人明明是师徒,小师仙君性子那样温和,谢仙君性子却果真如传闻里的一样冷淡,冷淡得明明这幻境里温度还算相宜,他都莫名打了个寒噤。
“谢仙君要先喝点水吗?我从昆仑带了些烧开的热水。幻境里的生水到底是生冷之物,不好直接饮用。”
“不用了,多谢。”
“给我吧。”
谢珩和师月白异口同声地说。
医修举着水壶的手递也不是收也不是,最后师月白伸手接过了水壶,道了声谢,这才缓解了他的尴尬。
“小白,我自己来吧。”
谢仙君似乎有些怕小师仙君生气,伸手就要去接她手里的水,小师仙君低声说了什么,谢仙君就仰着颈子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水。
“仙君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并没有,本不想麻烦你们的,是小白坚持要让你来看看。”
提到小师仙君的时候,谢仙君的语气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小师仙君在一旁似是要反驳他说的没事,医修适时插言:“若是仙君没事,那自然就再好不过了,不过我既然来了,自然还是给仙君把个脉再走。”
“有劳张师兄了。”师月白点点头。
寻常医修为把脉把得准确些,只有在对异性时才会用一块丝绵做的脉枕相隔。论理说这次是没必要的,但是医修觉得谢珩像是有洁癖的样子,就如对待女子一样垫了一块脉诊后,才把上他的手腕。
他自出师之后行医多年,只算他挂名在昆仑的年头,就已经有了十年的经验。这么多年间,少有令他困惑不解的脉象。这一次,他却少见地沉默良久。
谢珩清明而有些疑惑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令他如坐针毡。
这应该.......不可能的吧。
是假的吧。
“张师兄,”师月白见他把了良久还未得出结论,显然有些心急,“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