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爱睡睡。”
反正我是没那么蠢,再又上他的当。
我越过他身边,往床榻里面抽出一床最厚的棉被,像姝婉之前那样铺在地上,吹灭蜡烛,闭目躺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空气安静得宛如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无孔不入的寒冷从身下的地缝中传来,渐渐地像水一样蔓延至全身,我禁不住连连打着寒颤。
再看那床榻上,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真就像睡死了过去似的。
我恼羞成怒,腾一下站起来,抬脚就往床上那人的屁股上猛踹一脚。
刘起皱了皱眉,淡定道:“我先前说过的,你最好得好生待我,否则我绝不会放人。”
可恶,他竟敢拿梅兰竹菊来要挟我。
我深呼吸几次,头脑终于捋清了一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梅兰竹菊,我确实该多顺着他一些,于是只得忍气吞声道:“对不住,是我不够冷静。”
刘起难得笑了笑,意有所指道:“既是赔礼道歉,不得拿出点诚意来?”
我道:“眼下什么都由你说了算,我哪有说不的道理。”
刘起翻过身来看向我,一手支起脑袋,神情慵懒,长发披散在身后,宛若华贵的黑绸缎。
他道:“躺过来。”
我抠了抠指甲尖,咬牙切齿地躺了下去。
“往里挪挪。”
我又咬牙切齿地往他身边挪了挪,简直快咬碎了后槽牙。
他强忍笑意,闷声问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我臭着脸,“不知道。”
“不知道?”
他挑起我的发梢,玩弄似的撩拨了许久,“白日才说过要服侍我的,这就忘了?”
我顶着一张猴屁股,不肯搭腔。
他也不再追问,一手顺势撩开我的腰带,熟练地开始操弄起来。
这一夜,我几乎从未合眼。
脑子里是清醒又混沌,混沌又清醒,几经辗转,差点昏死过去。
几次临界点的到来,让我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更分不清眼前的春色旖旎,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从前我只觉得姝婉是个恋爱脑这件事分外可怜,今日却觉得又分外可恨。
若不是她去找孟清玄整夜未归,也不至于让刘起这个小人钻了空子。
面对他,我是敢怒不敢言,梅兰竹菊还在他手上,我若是不顺着他,怕是这辈子再回不去洛京。
彻夜荒唐过后,刘起食髓知味,便愈发没了节制。
不仅夜夜要搂着我睡下,有时用过午食后,还得特地跑来我这小憩片刻。
若光是睡素的,我自然没什么话说。
可他总是睡着睡着就不大安分,不是动手动脚,就是动嘴动舌。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那对平妻都是白娶的,活像头饿了数年的豺狼似的。
我虽面上表现得无比厌烦,但终归拿他没辙,也只得仍由他去。
当然,越发肆无忌惮的人除了刘起,还另有他人。
那便是——姝婉。
也不知怎的,自从刘起开始旁若无人地进进出出后,姝婉就像失踪了似的三天两头见不着人。
起初我还有些担心,拦住南水问过几次,但他都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
直到有一回刘起心情好,这才说了句实话,他说:“过阵子该给姝婉置办嫁妆了。”
我终于松下一口气来,心想这傻姑娘总算是想明白了,不在一棵树上吊死,放眼望去,这世上还有一大片广茂的森林。
那日,我好不容易再见着姝婉,急忙拉住她问,“你同那孟副将,如今怎样了?”
姝婉羞答答地垂下美眸,粉嫩的小脸尽是为难。
这下好了,不消她说,我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第76章 更捻余香 我想,这些令人心……
姝婉的事, 是我来建康后唯一一桩值得慰藉的事。
如今,我再也不用担心没人能照顾她。
后来有一日,姝婉捧着一盆还未结苞的茉莉进了屋。
我抓起一把边果, 打着趣儿道:“没想到这孟副将看上去五大三粗的, 心倒是细致得很, 还知道姑娘家的都喜欢花草, 摆弄这些来收买人心。”
姝婉忙摇头晃脑,“殿下, 这不是孟副将给的, 奴婢方才在回来的遇上遇见了王爷, 是王爷让奴婢拿回来给殿下的。”
我惊悚道:“刘起给我的?”
姝婉一脸迷惘地点点头,“奴婢也觉着奇怪, 还问了王爷, 为何要冬天栽花种草的, 这季节不对,种下了也不会开呀。”
我急急问:“那他如何说的?”
姝婉道:“王爷就说无需在意这些, 只要交给殿下即可, 王爷还说寒冬终会过去,暖春迟早要来, 这不结苞的茉莉也总有开花的那天。”
言尽于此,我终于明白了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