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树不走,小树又开始闹了——他不仅闹,还吼得惊天地泣鬼神的,“我不走!我不走!他们藏人了!他们藏人了!老妖、我姐!我姐!他们把我姐弄没了!”
经理震惊。
小天也嘴巴张成了O字。
金元元和刘牧之对视,表情瞬间由原先的兴味变得严肃了。
这“弄没了”……
王也脑袋白了,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问:“你刚才说什么?”
“王也?”小树被他撞到墙上,蒙了。
“你刚才说什么?鱼儿怎么了?”但王也无暇顾及其他,只抓住这点来问。
“就,就……”他涨红了脸,还没就出个所以然来就哭了,“我带她来唱歌,她出来拿果盘,我没看到她回来,我不知道她去哪了……”
越听,王也心越沉。
不知道她去哪儿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他还在重复这句话,他的心咯噔一下,一下子就到了谷底,但还是再次向他确认,“找过没?”
“找了,我、我找了。”他哭得差点打嗝。
最开始,他只是嫌她出去的时间长。但等他餐饮区去逛了一圈,把果盘都拿回去也不见她人后,他有点慌了,尝试给她打电话。
电话打了三四通,一直都没人接,他就开始出来找。但,但……
“我……”他眼泪鼻涕一起冒,哭得稀里哗啦,“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我感受不到她……”
感受不到她?怎么会这样?哪有突然消失的?
听他还在说,他忽然就不耐烦了起来,朝他吼道:“不是你带她来的吗?”
旁人可能不明白他说的“不知道她去哪儿”,但他们都是术士,他是风后的继承者,他是大罗洞观的继承者,他怎么会不明白他说的“不知道她去哪儿了”是什么意思?
“王也,我……”小树哭得更大声了,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求助似的把他抱住问:“你说她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啊?但我真的找不到她……”
他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也很心慌意乱,反复重复着这句话,“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我就只闻到这三个狗崽子身上有她的气息。那个高的还说她不识抬举,要搞她。王也,我……”
“你TM放狗屁!”
“我们就想围着她要个电话。屁大点的芝麻事儿,她后来就走了。我哥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
“够了!”王也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大声呵斥他们。
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这条小鱼儿不会无缘无故就消失不见。她……
“客人,我已经通知各门侍了。几个出入口都正在关闭。监控正在调。要不咱们……”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经理过来恳切询问。
“不,不用。”王也觉得小树的哭声搅得他脑袋疼。小鱼儿不会无缘无故就消失。大罗洞观能感应到一切事物。
脑袋疼。可能是走廊上的灯太晃,他感觉脚下这片地并不是很稳,有种头重脚轻的微妙感。他将这里搜寻一圈,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三个少年身上。
刚才小树说,他们仨身上,有小鱼儿的气息。
他们见过小鱼儿。
“不识抬举,想搞她?”他目光森然,把这句话问出来。
高个子腿一软,跪下来了,“哥,我,我就是看她好看,想要个电话。她没给,我们几个就围在这里不让她过去。然后她就、就转身回去了。大哥,我,我说要搞她,就是想玩玩,我、我没杀人。”
“我知道你没杀人。”王也觉得他在说废话。头真的越来越痛了。他忍着痛蹲下身,与他平视,自认态度还算平和,“你没这胆子。我是想问你,你最后看到她往哪儿去了?”
“厕、厕所。”高个子抖着手指向卫生间的方向,痛哭流涕的,“哥,哥,我错了,我错了,我就只是想玩玩。我不是故意堵她的。她要是出了啥事,可不关我事啊,可……”
真的好吵。王也一个手刀给他劈下去,让他闭嘴。他撑着膝盖站起来,揉着太阳穴示意经理把人带下去。
小鱼儿不会无故消失。
小树也不会无故感受不到她。
不可能是羽化。
绝不可能是。
他往卫生间走去,见两个女侍者很有眼力劲的去挨个推门了,便静静站在门外等。
他、洪敬安,和鱼儿都是共生关系。就算鱼儿羽化对他们没影响,但他们也该有感觉才对。
他没有感应到。绝不可能是。
小天有些怕这样的他,在他身后悄声问金元元,“金姐,这……”
金元元觑他,“别说话。”现在这状态的王也,她也怕。
两个女侍者出来了,对他和经理摇头,说里面都是空的。经理表示知道了,有些紧张的询问他:“客人,你看要先报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