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林惊蛰伸出左手,露出五指,倒计时:“五、四、三、二……”
“一。”
最后一声数字和林惊蛰的响指声一齐响起,身后忽起一阵凉风,阴冷的绵绵细雨就从天上淅淅沥沥地落下来,溅到台阶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嗒声。
“……”
王震球眼眸一亮,兴奋地扬起伞,望着朦胧雾雨,像个喜欢踩踏水潭的小孩儿,惊奇地说:“呼风唤雨,牛啊。”
林惊蛰点了点头,得意洋洋:“我可是个术士,这世间有什么是我不能算的?”
王震球哈哈大笑,而林惊蛰则握着他的手,把伞往倾斜了一下,提醒道:“你这么随意打伞,我俩都得成落汤鸡。”
王震球干脆松了伞,略重的黑伞直接掉下来,快要砸到两个人的头上,林惊蛰连忙去接伞,暴露出破绽,被王震球趁虚而入,隔着口罩捧住了她的脸。
林惊蛰浑身一抖,面前人的五官忽然放大,视线范围内只看得到那双酒红色的眼睛。
王震球笑眼弯弯,温热的鼻息都喷洒在林惊蛰的脸上,她的睫毛微颤,心里冒出一个诡异的想法。
这家伙该不会亲我吧?
毕竟,这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但他什么也没做,一阵金光闪起,椭圆形的包围圈裹住了林惊蛰,林惊蛰扯下口罩,果然不再难受。
立竿见影啊这是。
林惊蛰难得真心实意地道谢:“谢谢。”
继而,一码归一码,讨伐他的过界行为:“我说,你用这个不用碰我吧?”
王震球笑了笑,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问她:“你来这干嘛?”
“来看朋友。” 林惊蛰把伞柄递给他,将口罩装回衣兜里,解释道,“跟你一样。”
王震球一愣,继而笑道:“是这样啊。”
“怪不得你看起来不太开心呢。”
这话说的,林惊蛰在他面前常常都是一副烦得要死的不开心的模样。
于是,林惊蛰面无表情回敬:“这句话反送给你。”
“哎呀,很明显?”
“不明显?”
王震球笑了笑,带着林惊蛰往下走。
或许是,刚刚在墓地里呆了一会儿,林惊蛰竟然开始多愁善感起来。
她问王震球:“你说我们算是朋友。”
王震球点点头。
“所以,”林惊蛰眸光一闪,“我要是不小心死了,你会像现在这样伤心吗?”
王震球一怔,他拿着伞,天地间只看得到林惊蛰一个人,良久,微微勾起唇角:“我会。”
林惊蛰肉眼可见的高兴。
王震球心里却莫名冒起一个奇怪的想法。
[但你最好不要让我伤心。]
--------------------
第19章 变故
=====================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12月。
今天轮到林惊蛰休假。
冬日的早晨,最远的距离就是被窝和被窝外。
幸好,林惊蛰早有准备,几本高考数学题就窝在枕头下。
彻底清醒后,她从枕头下随便翻出一本数学题,又在床上东摸西摸变出一支笔。
接着蜷着身子,向右侧躺着,睁着一只左眼,准备开始学习。
翻开书,落到几何的章节,她冷得做几何题连辅助线都懒得做,生怕伸出手画个几何线把自己给冻死。
脑子里迅速转换数式,几何形状被她拆了又拆,拼了又拼,最后成功演算出答案,然后悲壮地伸出手,在寒冷的被窝外,像得了帕金森似的微微颤颤地填上了最终答案。
也只填了答案。
要是在考场,就是个得两分的样子。
做了一早上的题,一直窝到中午,眼睛都给做干了。
才终于肯从被窝里慢吞吞地爬起来,她换了件衣服,打开室内的暖炉,将狗窝一样的床稍微整理了一下。
然后出了卧室,洗漱过后,给自己烧了一壶热水,先泡了一杯热茶。
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华妃娘娘又开始开启嘲讽模式了。
她说:“不容本宫放肆,也放肆多回了,还差这一回吗?”
她话还没说完,林惊蛰就熟练地把沙发上的靠枕扔了出去,刚巧砸到从窗口跳出来的人。
“下次再走窗户,我扔的就是刀了。”嘴上说着警告的话,眼睛却盯着电视机。
只见得众妃慌张,而皇后脸都黑了。
“呀,惊蛰好凶哦。”
王震球笑嘻嘻地拿着靠枕,拍了拍,拍出一些细小的棉花,然后走到沙发那,把靠枕放在上面,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懒洋洋地侧着躺在上面,瞧着电视机里放映的电视剧。
“欸”了一声,抱怨道:“你能不能换个电视剧看?”
林惊蛰只要在家就放这个,都不知道放了多少遍了,王震球这两个多月看了几遭,剧情都会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