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蛰虽然看不到王震球的脸,却还能感受到他带来的强大的压迫感,她不怕这种威胁,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对她越强硬,她只会更加强势。
她昂着头,嗤道:“你问别人去,我凭什么告诉你?”
王震球突兀地笑了一声,然后玩笑般地跟她说:“好吧,不管你是谁,我现在是不太高兴了。”
他暧昧地捧起林惊蛰的脸,然后双手亲昵地在她纤细的脖颈处流连,林惊蛰觉得浑身燥热,那感觉很陌生,不疼不痛却异常难受又诡异的舒服,她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把唇瓣咬下来了。
“你不会痛,也不会死,”王震球笑道,“只会觉得爽而已。”
“你那只眼睛是用不到了。”
“滚!”
王震球拍拍她的脸,林惊蛰已经没力气了躲开了,她拼尽全力去压制那股游走在身体里的灵炁,可怎么也驱散不走。
“挣扎,还是放弃呢?”王震球还在她耳边絮语,“你其实不用选择,不用考虑,告诉我你是谁就可以了。”
“多简单呐。”
林惊蛰不发一言,她像是故意要跟自己的身体,要跟身前的王震球较劲一样,在椅子上像案板上的鱼一样扑腾,然后栽倒到地上,砰地一声,滚到了地上。
她面色通红,身体蜷曲着,嘴已经咬出了血。
疼痛其实在这种手段面前没用。
可是,她被禁锢了手脚,除此之外也毫无办法。
于是,她用手撑着身体,支起头,猛地一下磕到地上,把额头磕的血肉模糊。
滔天的欲念下钻进了一缕痛感,她终于可以清醒一瞬,而后锲而不舍地自残,她就着手里坚硬的手铐剜自己额上的血肉,甚至于挫伤到骨头深处。
越痛,她越安心。
后来,还嫌这样不够,想要干脆自杀。
她就着手上的戒指反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扎。
她那样决绝,看起来,死亡对她来说真的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对她来说十分寻常。
在死亡即将到来的前一刻,王震球还是拉住了她,他捏住林惊蛰手,沉下眉眼,说:“你是林惊蛰?”
林惊蛰没理他,她固执地要去死。
“你是林惊蛰。”这回是肯定句。
林惊蛰身上那阵诡异的灵炁终于散了。
骤然散去,她像卸下来一个沉重负担的人,忽然轻松下来,身体却不习惯,人一下缀到泥里,怎么爬也比爬不起。
林惊蛰讨厌无能为力的自己,还是要自杀。
她要用死让一切重头开始。
当然,醒不过来那就算了,死了一切也结束了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王震球知道就她右眼如今的颜色判断,她根本死不了,可是还是忍不住拉起林惊蛰,他把地上的林惊蛰,搂到自己怀里,低声哄道:“我认识廖景春。”
林惊蛰满心的死意骤然停了。
她窝在王震球怀里,甚至忘了反抗,皱着眉,下意识反驳:“你骗我。”
“没骗你,”王震球说,“就是他们来带你见我的。”
“林惊蛰,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
此林惊蛰非彼林惊蛰。
准确来说,应该是十年前的林惊蛰。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更不知道八年后的林惊蛰又跑去哪了。
就算是见识各种奇迹的异人,时空旅行这种事也有点太超过了。
十年后的林惊蛰的衣物对她来说大了很多,就连手上的佛珠,指上的戒指都变得可以轻易拨去。
对现在的林惊蛰来说,那些与王震球有关的东西是累赘,一旦有机会收拾自己,她就会第一时间丢掉这么无用的玩意儿。
王震球手里拿着工作人员在垃圾桶里捡的这两个东西,沉默地瞧了许久,然后一言不发地收到怀中。
林惊蛰头上绑着绷带,被人带着往他这边走来,闻声,问道:“这是你的?”
“准确地说,是我们的。”
林惊蛰觉得他说话有点恶心。
她看不见了,就干脆把眼睛闭上,没了眼睛,那张不起波澜的冷脸看不出她心里想什么,只觉得她成天到晚不太高兴。
她被王震球盯着,这眼神没什么恶意,就只是单纯地看着而已。
她不喜欢老被莫名其妙的盯着,浑身跟扎了刺的刺猬似的,问道:“看我做什么?”
王震球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她嫌弃地把手甩开了。
王震球也不生气,有应必答:“看你和她哪里不一样。”
林惊蛰听说了时空旅行的事。
她来这来的很突然,记忆中只是循着廖景春曾经走过的秘境走了进去了而已,眨个眼的功夫,浑身的衣物就已经变了,连秘境也变没了。
这事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说有点恐怖了,但林惊蛰经历过比这还恐怖的事,觉得也没什么,她在乎的也只是廖景春是怎么死的这一件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