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赵钊猛地一拍,红木桌案上瞬间多了道裂痕,他满是恨意的目光落在柳平莹身上:“谁让你去找她的?你对她说了什么?”
“是夫君让妾身去的呀,夫君终日不回刺史府,妾身担忧。打听到夫君近日总去别院,心里好奇,便去瞧了瞧。也没说什么,妾身爱夫心切,只是求她把夫君还给妾身罢了。”柳平莹满目深情地望着赵钊。
但赵钊心中痛极:“你……本官是你夫君,你去找她做甚?”
“赵钊,你也知道你是我夫君。你问问自己,你的刺史是谁给的。”
“本官是陛下亲封的幽州刺史,自是靠军功。”
“军功?赵钊,可笑,若不是我爹在朝中为你周旋,你早因为出身容家,死几百回了,你还记得你是如何求娶我的?”柳平莹脸色一变,满目怨毒:“你说,小姐,小的卑微,爱慕您多年,有幸得您垂怜,若得妻如此,此生无憾。你还说,你会敬我爱我护我,用军功给我挣个诰命。若不是你如此欺我骗我,我爹怎么给你调换身份,让你去孔将军营下,又是如何捧你上位的。如今,你当了刺史,得意忘形了,还敢养个外室。”
“赵钊,我告诉你,你那外室,早被我沉塘了,冬日水冷,湖面结冰,我特意叫人凿开坚冰,把人丢下去喂鱼。赵钊,娶了我,你休想再与别人有瓜葛,哈哈哈哈哈哈哈……”柳平莹说着说着,神色癫狂放声大笑起来。
听到容雁菡身死,赵钊面目狰狞,起身快步走到柳平莹面前,掐住她的脖子,问她:“你当真杀了她?”
“当然,你爱的女人都该死。”
“毒妇,我杀了你!”赵钊额上青筋暴起,手指用力,柳平莹仍笑着,脸憋得通红,她说不住话,只能对赵钊比唇形:“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提起柳大人,赵钊醒过神来,最心爱的女人被人害死,他却无法手刃仇人为其报仇。他慢慢松开手,仍由柳平莹趴在地上咳嗽,恨声道:“来人,把夫人关在房里,没有本官的命令不得外出。另外加派人手把江面凿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咳咳咳咳……赵钊……你死心吧……咳咳咳……她的尸首已经被大鱼啃食干净了……你找不到的。”
“你闭嘴,还不快把夫人带下去。”
“是。”
“别拉我……咳咳……我自己走。”
柳平莹走后,赵钊颓然地倒在地上,他又一次把人弄丢了,他把她关在别院里,就是为了保护她,却没想到是自己的妻子害死了她:“雁菡,是赵钊对不起你。”
柳平莹回房后,面无表情地把眼角的泪擦干,又拿来一盒祛痕膏细细敷在脖间伤痕处,全然不似在赵钊面前那般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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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前面便是幽州关。”
“好!准备进城。”
“且慢。”一女子突然出现拦住李瑶去路。
“请问姑娘,这是何意?”
“来者可是工部兼兵部侍郎李遥?”
“正是在下。”
“小女子有冤情,需大人借一步说话。”女子面上焦急不似作假,李瑶沉思片刻,刚想点头应下,身边副将却阻拦道:“侍郎,不可冒险,此处离幽州不足十里,这女子行迹可疑,她为何不去禀报幽州刺史,反而拦住我们,再说,她怎知您的名姓。”
“小女子方才路过,听见这位副将叫您侍郎,幽州谁不知朝廷派李侍郎和十皇子前来支援,小女子实在是有冤无处可伸,才大胆拦住大人车马。”
“那你便在此处说,为何要借一步说话。”
女子咬住下唇,手抚在腹部,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副将见她这模样反而愈发怀疑:“大人,这女子说不准是敌方奸细,让下官抓了她,好好审问。”
“别,大人,小女子怀有身孕,是仇谷将军的孩子,她不愿负责,我便想去济州找她。”
副将乍听将军辛密,一时尴尬,也不这女子所言是真是假。
“你可有证据?”
“有,这是仇将军留给我的。”女子从袖中拿出一枚玉佩,上面刻着“仇”字。
“呈上来。”
李瑶放在手中细细端详,确实是半年前仇谷生辰,她与刘瑜一同挑选的那块。
确认身份,李瑶翻身下马,迎了上去。
“所有士兵往后退三十步。”
“是!”
李瑶看着女子,拱手问好:“仇将军!”
见自己被认出,仇谷也不再掩饰,温婉的气质一瞬变得锐气逼人,拱手道:“李侍郎,你是如何认出本将的?”
“因为它!”李瑶举起手中玉,“这块玉是下官与公主一起挑的,将军定不会随意赠人,只是下官未曾料到,英武非凡的少年将军竟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