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子息怒,我会回去定好好教训那小子的,让他再也不敢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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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给我滚出来。”李跌一脚踹开门,站在院子里,朝着里面怒吼。
“爹!”李元听见李跌叫他,起初还以为是爹受了夸赞,步伐矫健地往外跑,直到路过她娘,被娘抓住,他立刻笑着仰头冲娘嚷,“娘,爹叫我呢!你快放开我。”
王氏满脸担忧地看向李跌,“夫君,他还只是个孩子,你……”。
李跌便阴着脸打断王氏的话,朝他们怒吼:“闭嘴,李元就是被你宠坏的,慈母多败儿。李元,你这个逆子,还不快跪下。我的棍子呢,看我不打死你个逆子,敢戏弄你爹我!看我不打死你。”
他越骂越生气,彼时在季夫子那受的气顷刻之间全爆发了出来,他随手从旁边的树上折断一根树枝,便大步朝着李元走去。
李元这才察觉不对,顿时撒丫子满院子跑,企图躲过李跌的手里的棍子,但可惜他只是个孩子,根本躲不过。
李跌手一伸便把他抓住,摁在地上扒了裤子便打,边打边骂:“叫你不好好做学问,还敢找代笔,让你爹我被那个季夫子好一通指着鼻子骂,你爹我辛苦开铺子,不就为了供你上书院,你一年的束修都是你爹我起早贪黑攒出来的,叫你骗我,叫你不学好,说是谁每日帮你写课业的?你哪来的银子找代笔,是不是偷的?”
一大通话劈头盖脸朝着李元落下,但他早就被李跌打懵了,只知道痛叫着求饶:“啊……好痛!爹,别打了……元儿错了!啊……元儿也不知道季夫子是要骂爹,要是早知道……嘶……早知道……元儿就……”
“早知道,你就怎么?”李跌停手听李元说。
“早知道儿子便不去叫爹了,这样爹就不会挨夫子骂。”李元鼻涕眼泪糊满脸,他可怜巴巴地望着父亲,还是搞不清自己错在何处。只觉得那夫子可恶得很,而父亲更是不该把在夫子那受的气撒在自己身上。
“呵……李元,我是该夸你聪慧吗?”李跌冷哼一声,他打累了,直起身子把手里光秃秃的树干往叶子堆里一扔,指着李元问,“说,平日的课业是那家小子帮你写的?”
“……爹还是打我吧,儿子不会说的。”李元挨了打,脑子也逐渐清明起来,他知道若是把瑶儿帮自己写课业的事情说出来,下一个挨打的便是妹妹,他是兄长,自当替妹妹受着。
“前村张家长子?后街刘家次子?还是你那比你小一岁的表弟?”
“都不是。”
“都不是?李元你长本事了,以为自己犟着不说,我就找不到?走我们一家一家问,只要你不怕丢脸,我们一直问,直到找到那个害我儿子官课不通过要重修一载的罪人为止。”李跌冷笑着,拉着李元往外走,那架势不达目的不放手。
两人推搡拉扯间,李瑶洗完第二趟衣服返家,刚至门口,见此情景不禁问道,“爹、娘、阿兄,出了何事?”
“没事,爹带你阿兄出去找人,瑶儿,你在家陪着你娘和你娘肚子里的弟弟。”
“好!瑶儿陪着娘。爹你和阿兄早些回来,瑶儿有事想和您说。”李瑶乖巧点头,站在了母亲身边。
“嗯!”对待乖巧的长女,李跌收敛了几分脾气,继而拉扯着李元往外走。
“我不去,爹,我不去!”若是那些同窗好友知道他李元平日受到夫子夸赞的课业是别人甚至是小他两岁的妹妹写的,那也太丢人了。
要知道,今日,他可不止跟爹吹嘘,他给认识的所有人都吹了遍。
“那你说,平时的课业是谁写的?”
“没有人……”李元梗着脖子就是不说。
偏生旁边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嗓音:“是我!”
第3章 可惜是女子
“是我,爹,阿兄的课业都是瑶儿写的。”
“这怎么可能?”李跌惊讶,若是李元的课业皆是李瑶代笔,那外面传的天才便根本不是七岁的李元,而是年仅五岁的李瑶。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李跌不信:“瑶儿你别捣乱,你都不识字,怎么可能帮你兄李元写课业。”
“瑶儿认识的,阿兄教了瑶儿,瑶儿不仅识字还会写字,爹,您看,这树底下都是瑶儿平时写的字。”李瑶拉着李跌的袖子,把他往树底下带。
刚刚打过李元屁股的树枝此时还带着余热,拨开泥地上遮盖的落叶,露出来的是那似曾相识的字形,甚至比季夫子拿给他的那张更胜一筹。
“……这不可能!”李家陷入诡异的沉默,李跌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
切,比长子天才幻想崩塌让他更难以接受的是,有如此天分的人是自己的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