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才得以逃脱,想必夫人心中早有怀疑。”李瑶离京前,刘瑜特意给她提起过柳平莹的名讳。直言,若是幽州借兵不成,可找她帮忙。
起初,她以为是赵钊会听夫人劝诫,却不想这幽州并不是赵钊一手遮天。
柳平莹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她冷笑:“我还以为他赵钊有多深情,竟是忘了他是个为了前程抛却一切的恶犬。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他竟有如此野心……就他这条肮脏的狗也配肖想那至尊之位?”
“李大人,你想我做什么?”
“夫人能做什么?”
“我能做的多了去了,比如杀了赵钊,再比如架空他的权利,看着他跌落尘埃,再比如偷了他的兵符,把幽州兵马交予你。”柳平莹眉眼如画,红唇轻启,开合间皆是杀意。
一旁默默听着的张副官瑟瑟发抖,生怕这夫人看他不爽,把他也一起杀了。
“夫人在幽州有这么大的权利,那为何还困在赵钊的一方后院。”
“因为我蠢,上了他的当,受他蒙骗,让我爹为他铺路。但他可惜,他信任的副将、倚重的官员,一个两个皆是我父亲的亲信。我当初还极力推拒,因为我相信他真的爱我,却不想父亲为我埋下的刀真有用上的时候。不过,李侍郎,你不觉得这样更好玩么?我太期待赵钊被我杀死时后悔的模样了。”柳平莹激动地身体颤栗:“背叛我的人,都该死。”
李瑶也笑了,朝柳平莹拱手:“赵钊的命,暂时还不能取,济州的援兵便拜托夫人了。”
“你倒是心系百姓得很,坐牢都不忘借兵。”
“赵钊狼子野心,但百姓何其无辜。夫人放心,等事情平息,赵钊的命随夫人处置,李遥会帮夫人善后。”赵钊必死,但不能是通敌叛国之罪,他自己无父无母,孑然一身,但柳家不该为他的野心陪葬。
第50章 合作愉快
“把假冒朝廷命官的细作,给本官压上来。”赵钊坐在堂上,居高临下地冷眼瞧着李瑶。
李瑶从容地走进来,抬手挥去肩头的雪,一双眼睛平和沉静,不像是阶下囚,倒像个座上宾:“赵大人,下雪了。”
“你倒是心态好,还有赏雪的闲情逸致。”赵钊是个粗人,只知天寒地冻,不知这北边的雪有什么好赏的。
“瑞雪兆丰年,再过几日便是新年,来年大余百姓定会有个好收成。”
“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假冒朝廷命官,几个脑袋够砍?也许……你向本官跪下磕头,本官可以给你个痛快。”赵钊冷笑,心中最是不屑如李瑶这边嘴上念着百姓,心中却只有头上官帽的文官。
凭什么他们武将一路拼杀,死里逃生,为国立下赫赫战功,官职地位却全然比不上那些在京城享福的软弱文臣。
这江山就该他们武将来坐,才公平。
“若我向赵刺史跪下磕头,赵刺史可以饶我一命吗?”李瑶站在阶下问道。
“休想。”
“那刺史说这些废话做什么?要杀便杀,随意给李某按个罪名,便可推出去斩了,还是说,刺史在害怕……”
“本官,怕什么?”
“怕你通敌叛国的消息世人皆知,怕敌军根本过不了济州关,怕你赵钊机关算尽,最后却仍爬不上高位。”李瑶冷下脸,声音发沉,一字一句重重地敲在赵钊心头。
赵钊猛地起身,握住剑柄的手不住发抖:“你胡说,本官怎会怕。”
“刺史这么胸有成竹?是坚信有你的助力,济州今日必破无疑。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
“你……”一时不察,被李瑶套了话,赵钊有些懊悔,但想起副将方才传来的信,他又定了定心神坐了回去:“你迟早要死,本官与你一个死人争执什么?”
“赵刺史,李某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你起了叛国之心。”
“……我从未想过叛国,是大余对本官不公,对我们这些为大余出生入死的将士不公,我们刀尖舔血,阎王殿是三进三出,却永远低那些文官一等。他们嘲讽我们是只会杀人的莽夫,不配与他们同朝为官,我们守护的和平与安稳,最后也被他们白白占据,在京城安安稳稳享福,到头来还瞧不起我们,凭什么……到底凭什么?”赵钊不甘心,他不愿屈居人下。
“赵刺史……这话王副将说得,严都尉说得,甚至是死去的中郎将也说得,偏偏你说不得,你立过几场军功,又上过几次战场,砍下过几颗敌人的头颅。七年前赵刺史您一战封神,是抢了死去的中郎将的战功,也因此有机会被容将军看中,在容小将军身边做个副将;五年前,容家被抄,您却搭上柳家,把容小将军描述成夺人战功的卑鄙之徒,而您是那个可怜卑微的副将,再后来,您当了刺史,靠着夺取自己副将、都尉的战功,靠着柳大人在官场平步青云,您还不满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