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苏家与关家的关系,能给政敌收尸,己经是厚道人家了。
“是啊,母亲,您身体好了,才能看顾舅舅。”苏玫也跟着劝关氏。
苏越也跟着劝,关氏终于喝了参汤,虽然提了口气,整个人己经疲惫不堪。
终于三天守灵结束,苏玫扶着关氏去厢房休息,她也跟着睡了。
休息了两天,关氏身体恢复了些,虽然依然悲伤不己,脑子却清醒了许多。
三人一起吃了饭,关氏就对苏越说着,“越哥儿,你既然想娶秀姐儿,就赶紧把秀姐儿娶了吧。”
苏钰问过苏越,苏越说过,他是想娶关秀秀的。
苏越一愣,刚想开口,苏玫就道:“母亲,此事不妥。”
她虽然不在现场,但苏越跟她说了当时的情况。
谷夫人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苏越愿意娶,关秀秀能不能进门,也要看一年内关家会不会出事。
关秀秀赌输了,一年不到,关家出了事。
所谓愿赌服输,事后想反悔,可没那么容易。
关氏脸色一僵,自知理亏,却不禁说着,“但是,越哥儿自己也想娶。”
苏玫不禁摇摇头,语气重了些,“关家现在被抄家灭族,有大半都是苏家所为,这样的媳妇怎么娶。”
要是性格不好,长相不好,或者门第配不上,哪怕女儿家不检点,都可以说是小事,可以商议。
但血海深仇,这样的女儿娶到自己家,晚上睡觉都膈应。
谷夫人立下一年之约,大概是觉得,一年之内关家肯定会完蛋,才拿话堵关家的嘴。
上回苏越与关灵灵的婚事,谷夫人己经把话说明白,苏越不能娶关家女。
关氏顿时哑然,眼泪跟着落了下来,“我也是姓关的,我也是关家女儿。”
死的是她父母,在牢里的是她的兄嫂,她现在只想自己的娘家侄女有个好结果。
但你现在是苏家的媳妇,当两方是生死血仇时,就只能占一边,占不了两头。
心里如此想着,苏玫张张嘴,到底没把话说出口,语气却是放缓了,“母亲要是担心,就让越哥儿去打听打听,现在是什么情况,该接的先接出来。”
薛迟对于关家女眷的处置,十分宽容。
成婚的,有和离书即可领走。未婚的,只要拿一纸婚书就可以带走,年幼的也可以被亲友领走。
这些天过去,两位舅母,以及嫂子们被接走的可能性很大。要是没人接走,就先把人接出来安置,再商议去哪里。
至于关秀秀,弄不好己经被接走了,她若是有了去处,也绝了关氏的心思。
最好,都不要留在京城。
关氏泪如雨下,连苏玫都这样说了,心中苦涩难当,看向苏越,“越哥儿,你也这么想的吗?”
苏越蠕动着嘴唇,低头不语,心里却是认同苏玫。
他同意娶关秀秀只是事己至此,他不得不负责。谷夫人立下一年之约时,他心里是松口气的,他并不想娶关秀秀。
除了感情上的不喜欢,更不想被一个完全不喜欢的人拖累前程。
年龄一天天大了,苏越看看家中的兄弟姐妹,苏略、叶峰是比他年长,但成就也是他骑马都追不上的。
苏钰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苏邑只比他大一点,也早早有了武职。
至于罗星,不在普通人类范围,不参于讨论。
没人愿意吊车尾,苏越也不想。
只是读书读不进去,习武也就那样,实在是比不过。
幸运的是,苏家正鼎盛之时,背靠大树好乘凉,靠着家里,他想出仕机会也很多。
也不用做多大的官,成多大的事,不拖后腿,不吃闲饭即可。
这一切设想,都是靠背着苏家才有的。
连苏玫都明白,他若是这时候娶了关家女,就是没人指责他,前途上不会拦着他,但也不会助他。
而他又是需要家族助力才能出仕的,他不想为了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女子,耽搁了前程。
关氏见苏越低头不语,哪里不明白,心中难受,却也不想跟儿女再争,“都依你们。”
“我一定会把舅母她们接出来,母亲放心。”苏越说着。
顶着苏家四爷的名头,事情办的非常快,连程序都没有,直接放人。
虽然薛迟对关家女眷十分宽容,被带走的女眷,连五分之一都没有。
姻亲关系多是利益交往,有一家出事,被连累的姻亲更多。
自身都难保了,下一个都要抄自己家了,哪里还顾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