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苏家认回后,云棠的生活很简单。
绝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叶氏,云棠从来没有感受过母爱,直到遇到叶氏。
“你小时候啊,调皮的很,比钰姐儿和邑哥儿都皮,三岁就要爬树,跟猴子似的。”叶氏笑着说,“你大伯说你根骨好,是叶家所有孩子里面最好的。”
按苏天翊的说法,以苏辰的根骨,要是好好培养,必然是一代宗师。
“我学跳舞的时候,师傅也夸过我。”云棠说着,突然想到自己是在教坊里学的舞蹈,以前的种种,对于苏家来说是耻辱。
便改口说着,“回京之后,我也跟着阿邑学习骑射。”
叶氏笑着道:“射箭学不学无所谓,骑马还是要学的。不然每年秋猎的时候,别人都去骑马了,自己只能坐着干瞪眼。”
想到回京之后的生活,云棠充满了期待,“我都要学。”
她是苏家的孩子,她都要学会,不能丢人。
想到回京,叶氏本来还是高兴的,又想到杨云娘,却是为难起来,问云棠,“你觉得采蓝如何?”
叶氏去见杨云娘时,是把云棠带着的。
差点成了妯娌,十几年后再见,叶氏与杨云娘都十分感慨。
叙旧叙了许久,两人对着落泪。
叶氏会哭,有一半是为了杨云娘哭,哭她命苦。
孤女远嫁,丈夫倒是好的,只是她命不好,无子,丈夫又早亡。
“程姑娘很好。”云棠说着。
虽然只见一面,程采蓝给她的印象深刻,大美女,活泼大方,应对得体,进退得宜。
苏邑会对她一见钟情,太正常了。
“我也觉得她好,更难得是阿邑喜欢。”叶氏说着,“人这一辈子最难的,就是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我想成全他。可是……”
叶氏便把苏天佑,杨云娘,关氏的纠葛说了。
虽然晚辈不好议论长辈,但这件在苏家不是秘密,将来回国公府,少不得面对关氏,与其以后知道,不如现在知道了,心里有数。
“这,怎么会……”云棠听得目瞪口呆,脱口而出,“三太太既然出身名门,没必要……”跟一个孤女儿抢丈夫。
“三老爷和三太太多年前就不和了,夫妻早己分居。”叶氏说着,心情烦闷。
杨云娘现在的情况,进京是最好的,钱夫人也一直在劝她。
得谷夫人庇护,总有个依靠。
苏邑喜欢程采蓝,她也觉得程采蓝,要是成了姻缘就更好了。
若是没有这重缘故,亲家母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她必然会接其过来同住。
叶氏更担心的是,万一苏天佑发癫,要跟关氏和离,跟杨云娘重修旧好。
以前种种不提,十几年过去,关氏再不好,她操持家务,给苏天佑生儿育女。
苏玫己出阁,苏越也己定亲,这时候苏天佑要换老婆,让苏玫和苏越情何以堪。
到时候撕扯起来,二房夹在中间,就难堪了。
云棠看出叶氏的为难,也不敢多言,“船到桥头自然直,阿邑中意程姑娘,但姻缘之事,总得父母之命,媒灼之言。”
“看阿邑说话时的得意,程姑娘多半也是中意她的。”叶氏说着笑了起来。
需要日日相对的夫婚,还是需要点感情的。
完全没有感情的婚姻,男人还好,可以纳妾,对女人就是煎熬。
“还有老太太呢。”云棠说着,“母亲也不用太操烦了。”
在她看来,当年之事,是关氏的错。
现在又要因为她,让杨云娘不得见养母,苏邑不得娶喜欢的女子,就很没道理。
谷夫人是杨云娘的养母,这么多年了,不可能不挂记养女。若是得知杨云娘现在的境况,会主动派人来接。
云棠提到谷夫人,提醒了叶氏。
苏家的大长辈还在,苏震岳和谷夫人比她有决定权。
就像苏钰和苏邑那样,全部坦白,然后把头痛为难推给她和苏天华。
她也可以这么干,把事情经过坦白,然后把事情推给苏震岳和谷夫人。
天塌了有长辈顶着,她没必要自己头痛。
“一会我就给老太爷写信。”叶氏说着,家书有内容了。
因苏天华不在,母女俩一起吃了晚饭,因叶氏要写信,云棠先回了房间。
“姑娘,刚才有人送了封信,说是江南教坊的。”婆子吱唔说着,把信奉了上来。
云棠有些意外,她没给江南教坊写过信,惊讶之余,她接过信。
拆开信件,只是看了一眼,整个人都哆嗦起来,右手的信纸根本就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