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当外室,那也比在青楼强。妈妈很高兴,楼里的姐妹也都为她高兴,不用接客,有人赎身。
将来如何不好说,但怎么也比呆在青楼里强。
回到直隶后,陆锦置办了一所四进院落,还摆了酒请了几个亲友,一顶粉娇把她接进门。
那是她最高兴的时候,她是真心实意感激陆锦,全身侍侯他,只要能哄陆锦高兴,她做什么都愿意。
云棠有时候都想,人生要是能停留在那个时候就好了。
陆锦对她的柔顺也格外满意,各种为她花费,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云棠高兴当然高兴,却总有种不真实感。
青楼里呆久了,见的男人也多了。男人上头期和下头期完全是两个人,上头期的行为越夸张,下头后翻脸就越难看。
把所有张扬的事做了一遍,与其说是讨女人欢心,不如说是自己开心。
那是云棠最快乐的时候,然后,她怀孕了。
一直以来陆锦没要求她避孕,她也没有喝汤药,心里也隐隐期待过,要是能有个孩子就好了。
但她也很清楚,孩子未必能生下来。
毕竟陆锦还没有成亲,外室先生子算是怎么回事。
也是她运气好,宁阳侯府子嗣单薄,陆锦的定亲对象胡小姐又十分十分大度,陆锦亲口承诺,孩子可以生下来。
云棠高兴坏了,开始安心养胎。
怀孕后不能陪睡,陆锦来的少了。心里有点难过,脸上却没有丝毫介意。
别说她一个没名没份的外室女子,就是陆锦将来的正室也不敢管,甚至还要主动给陆锦挑姨娘塞丫环。
见面少了,也甚少亲密,云棠当时就能感觉到陆锦隐约间带着的不耐烦。
她并不在意,也不意外,男人嘛,总是枕边睡着那个最好。
有了新人,旧人也就没那么喜欢了。
直到孩子出生,宁阳侯夫人抱走孩子。
云棠和陆锦的关系急转直下,她知道陆锦在她怀孕生产期间,又养了一个青倌人。
为了新人又张扬的花费一番,就好像游戏又玩了一轮。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陆锦热情过去之后,会对她这么坏。
只因为她提了一句孩子,就被陆锦甩耳光。
紧接着陆锦把新人也接到四进宅院里,新人不但不温柔还十分刻薄。
因失宠而被冷落,地位下降,开始像丫头一样干活,还时常被新人责骂。
最严重一次,她被赶到柴房里睡了大半个月。
虽然在教坊长大,但从小到大,不管是妈妈还是身边的姐妹对她都很好,都是可怜人,相互抱团取暖。
这种苦楚,云棠没受过。再加上想念孩子,心情身体皆每况欲下,时常哭泣。
因为过的太苦,云棠给在江南的妈妈写信。
除了诉苦之外,还有一点担忧,陆锦这样对她,只怕很快就要抛弃她了。
念在她生下诚哥儿,陆锦应该会还她身契,她手里还有点点积蓄,就想着回江南。
这封信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陆锦手里,陆锦拿着信,双眼血红的问她。
“果然是青楼里出来的贱人,我好吃好喝着你,你却还想着要当婊子。”
从那之后,挨打成了家常便饭,贱人,骚货,各种侮辱性词汇,陆锦张口就来。
关柴房,饿饭,甚至还被新人用藤条抽的满身伤。
云棠不能明白,哪怕她在教坊里长大,也没见过陆锦这种男人。
一夜夫妻百日恩,男人睡了一个女人,多多少少都是有点感情的。
不喜欢了,厌烦了,因为种种原因,被抛弃的女人多了。但把曾经的爱人当猪狗一样随便对待,这是极少见的。
因为不能明白,她曾质问过陆锦,换来的就是一顿怒骂。
陆锦骂她贱,骂她出身青楼,却自恃高贵。
然后,她就被关进了小黑屋里,整整三天,她快疯了,也是那个时候,她对陆锦的恐惧到了极点。
要不是婆子看她太可怜,趁着没人时打开门,给她送水和食物,她会死在那场虐待里。
从小黑屋出来后,陆锦对她还活着,似乎很失望。
但对于虐待她,也没了兴趣,在新人的挑唆下,他把她送给了恒王府。
一个歌伎而己,世家子弟之间经常互送,恒王府的长史官把她随意收下,随意安排。
在恒王府的第一晚,因为陆锦以前的张扬,让她在直隶很有名。同屋住的歌伎们,看到她神情都很古怪。
她却没什么感觉,甚至觉得有点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