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世国看到裤腿里的东西,顿时愣住了。叶永辉叹息,拍开他的手,整理裤腿。
简世国愣愣的,“你的腿……”
叶永辉没事人一样,“好多年了。”
他的裤腿里是一根细细的合金,他戴着假肢。
简世国的脑子嗡嗡的,那头的王雪芝还在破口大骂,“龟孙子,你们不去抓杀害我女儿的凶手,抓我们干什么!你们这帮无能的爬虫,找不到凶手抓我们抵罪!大家快来看啊,警察乱抓人了!”
叶永辉黑着脸,“我们可没有说抓你们是因为你女儿的事。”
王雪芝顿住,张着嘴巴,磕磕巴巴地道:“那抓我们做什么?”
叶永辉没有说话,拿起炕上的褥单子胡乱裹在她身上,连带着毛松洲一起押到车上。
邻居们看热闹,窃窃私语,“这是咋了?怎么把他们俩抓了?”
“估计是做了什么犯法的事,警察又不会乱抓人。”
“肯定是因为毛松洲,长得就不像好人。”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晚晚?”
“你说晚晚是他们俩杀的?不能吧,晚晚可是王雪芝的亲生女儿。”
“你们听说了吗,晚晚被猥/亵过,有没有可能是毛松洲干的?”
“嗐,这不是畜生吗,晚晚才多一点儿大……”
有个女人站在人群里,紧紧咬着下唇,没有参与讨论。她盯着警车开走的方向,想起女儿小跑着回到家,神情慌张,心往下沉了沉,转身往家走,得带着女儿回娘家几天。
……
痕检部门对王雪芝家进行了勘察,在炕褥子的一个边角上发现了微量的血迹,经化验确认是王希晚的血。
法医提取了毛松洲的DNA,跟在王希晚体内发现的□□,做出同一认定。
王希晚脖间的勒痕,跟毛松洲的右手相吻合。
面对铁证,毛松洲依然抵赖,他说是王雪芝主动把王希晚送给他。王希晚不听话,王雪芝就打她,血是那个时候留下的。是王雪芝打死了王希晚,他只是按住了王希晚的脖子,根本没有掐死她。
真当是不见棺材不落。
简世国和叶永辉审讯王雪芝,简世国将毛松洲的话转述给王雪芝,王雪芝震惊,她没有想到,这个整天把爱她挂在嘴边的男人,到了关键时刻,推她出去做替罪羊。
简世国:“王希晚到底是怎么死的?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现在还在冷柜里冻着,被野狗啃了一条胳膊,落了个尸骨不全。她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就一点儿都不心疼?!”
王雪芝垂着头,大颗大颗的泪珠滚下来,她紧紧抓着审讯桌的边缘,指甲和木桌子之间发出咯吱咯吱刺耳的声音。女儿临死前的情景在脑海里闪现,叫的那么凄惨,喊着妈妈,而她呢,却狠心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第129章 旧案(五)
王雪芝的手被铐在审讯桌上,没有办法擦眼泪,任由眼泪流了满脸,“谁让她是赔钱货!”
王雪芝竟然委屈起来,“我妈总说我是赔钱货,白吃家里的口粮,长大了就得给别人家,一点儿用都没有。这能怪我的吗?我也想当儿子,我能选吗!晚晚就跟我一样,是个赔钱货,命不值钱,死了就死了。”
简世国火大,“你这是当妈的说的话吗!”
“我咋说?!她爸不待见她,嫌她是个丫头片子,我也想生儿子,我生不出来啊!”
“不待见就杀了她?”这什么鬼逻辑!
“没想杀她,她爸死了,她成了拖油瓶,有她在,没人愿意跟我结婚,他们都看上了我手上的钱,只有松洲还跟以前一样,家里有事了帮一把手。松洲喜欢她,是她的福分,以后我们娘俩就只能靠着松洲了。”
简世国简直震惊了,这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亲手把女儿送过去,“她还是个孩子,才三岁!”
“三岁怎么了,三岁也是个女孩子。”
简世国觉得无法跟她沟通,索性问道:“你们如何杀的王希晚?”
“是失手,真的是失手。”
“讲清楚点。”
“她老是叫,叫的太大声了,隔壁的邻居肯定会听见,我就捂她的嘴。这死丫头,竟然咬我,我就打了两巴掌。可她还是叫,还偏偏把雨梅家丫头招来了。我生气,就打她,掐她,捂她的嘴。松洲嫌烦,掐她的脖子,她的声音才小点了。松洲的劲太大了,不知道怎么就把她掐死了。我当时特别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是松洲说让我等天黑后,假装晚晚没有回来,找人帮忙找,等没人的时候再悄悄埋了,就当她失踪了。我们俩把晚晚的尸体装在袋子里,等天黑后,我就去找晚晚。还发动村民们一起找,一直找到后半夜,我想着差不多了该回去了,突然有村民让我报警,我怕被人怀疑,只好报警。警察又帮忙找,第二天后半夜才散。松洲就拿了把铁锹,拎着袋子,到山上,把晚晚的尸体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