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表示,大唐的文化实在让人仰慕,他们希望能够继续留下来,向大唐的官员学习。
“将这些申请留下的官员的资料,拿过来给孤看看。”
赤玛伦与李令月共事这么久,对李令月的习惯自然有所了解。
早在来到这里之前,赤玛伦就将这些人的资料细致地准备好了,此时,她将这些资料尽数递到了李令月的面前。
李令月在接过这些资料后,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些申请留下来的人,大多是出生贵族之家,但在泥婆罗没有醒目官职的年轻人。
也是,大唐虽好,但留在大唐前途未卜,在泥婆罗手掌大权的人怎么会冒这种风险?也唯有一些初出茅庐的贵族少年,愿意留下来碰碰运气。
李令月对赤玛伦道:“其他人可以留在吐蕃都护府继续学习,但泥婆罗王子还是请回吧。孤既然说了不会留下泥婆罗王子,那么任何形式都不可以。”
“我一早就猜到您会这么说了,我也这样告知了泥婆罗王子。不过,那两名泥婆罗王子还是托我到您面前来试试。”
赤玛伦心想,若是泥婆罗国王知道,他先前的一番话,会让李令月对泥婆罗王子防备至此,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呢?
“孤并非重视泥婆罗的臣子,轻视泥婆罗的王子。孤只是不想引起任何不必要的误会。”
李令月道:“泥婆罗王子若是想继续学习我大唐的文化,便走官方渠道,向我阿娘递交申请,进入我大周的太学学习吧——这本就是成为我大周属国的福利之一。太学中的授课,终归比孤这里的授课更加全面。”
很快,李令月的话就被传回了泥婆罗使臣团中。
当那两名申请留下的王子,听说自己的请求被拒,不由露出了苦笑——他们终究还是没能完成父亲交给他们的任务啊。
曾经为泥婆罗国王担任翻译官,并与李令月有过短暂交流的比伦德劝说道:“那位殿下虽然不肯让我们留下,但并没有阻止我们去大唐求学。大唐的疆土变得越来越广袤,我们现在成了大唐的属国。为了泥婆罗,也为了我们自身的发展,我们已经不能再偏居一隅。”
“回去之后,你们就跟着我好好学习大唐语言吧。等到太学招生的时候,我们一起申请入学。”
他的小弟弟迪让开口道:“要不要让金达伦姐姐跟我们一起去太学读书?”
金达伦跟迪让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他们的关系一向很好。遇到什么好事,迪让当然也会想着金达伦。
但迪让的提议,被他们的大哥拉哈尔毫不留情地驳回了。
“外面的事,怎么能让女人出面呢?”
他受到的是最正统的继承人教育,在他的兄弟们一个个对大唐文化心向往之的时候,他是最为保守的那个。
“可是,金达伦姐姐那么聪明……”迪让有些不服气:“父亲让我们来讨大唐皇储欢心,她却连正眼都不肯看我们一下。也许,换做金达伦姐姐过来,她还能跟皇储殿下成为好朋友呢。”
“不行。大唐每年给我们的名额就那么几个,父亲是绝对不会把名额浪费在一个女人身上的。何况,这也不符合我们的教义。”拉哈尔再一次驳回了他弟弟的提议。
迪让却不肯就这样放弃。
他的姐姐金达伦公主已经订婚了。金达伦公主的未婚夫身份显赫,但脾气并不好,还打死过身边的侍从。
迪让曾经不止一次看到过金达伦公主偷偷抹眼泪。可惜,在这件事上,他们并没有什么话语权。
就算泥婆罗国王还算宠爱金达伦公主,他也只是劝说金达伦公主婚后要顺从自己的丈夫,不要惹他生气。
迪让知道,去大唐太学读书,甚至留在大唐,很有可能是他姐姐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晚上,迪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做出了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决定。
第二天,赤玛伦发现,泥婆罗小王子开始不断打探李令月的行踪,想要跟李令月制造一场“偶遇”。
她摇了摇头,直接将迪让叫到了跟前:“都这么些天了,你们还没有放弃你们原本的打算吗?太女殿下眼光非常高,她是不可能随便收下你们的。就算你偷偷跑来找她,也没用。”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迪让摆了摆手,他一着急,面颊就开始泛红:“我是想问,我姐姐能不能进入大唐太学读书……”
“当然可以。从本朝开始,大唐并不禁止女子进入太学读书。圣人和皇储对这件事,甚至是持鼓励态度的。你的姐姐要是有本事,说不定走得比你们还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