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内,内地百姓不断与边疆百姓通婚,相互影响,相互融合,对外则共同迎敌。如此一来,经过数十年时间,才能真正地将那片土地纳入到王朝的掌控之中。
当然,让百姓背井离乡来到边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考虑到此时,大唐内部土地兼并情况已经相当严重,李令月的主要征调目标是那些失去了土地的百姓。
她打算利用优惠政策来吸引部分百姓外迁,比如,自愿从内地迁至边关的百姓,十年内不收取任何赋税,路上的一应花销由朝廷来提供。若是耕种和作战有功,这些人还会得到格外丰厚的嘉奖。
虽然李令月已经废黜了农奴制,并尽可能将吐蕃地区普通百姓们的活力调动起来,但吐蕃地区地广人稀,仅凭这些人的努力,还远远不够。
当然,吐蕃地区缺乏的不仅是人力,更是专业的农业大才。邀请农业大才前来考察吐蕃以及恒河平原如今的情况,并对什么地区该种植什么作物进行细致划分,同样也迫在眉睫。
当李令月将这些计划说给赤玛伦听之后,赤玛伦由衷地赞叹道:“您果然是一位仁慈的主君,您将吐蕃纳入到大唐的版图中后,没有一味想着怎么从我们这里得到资源,而是想着怎么改善我们的生活。能有您这样的主君,是我们吐蕃的幸运……”
她这话才出口,就被李令月以手指抵住了唇:“慎言,孤的阿娘,我大周的圣人才是这天底下唯一的主君!”
赤玛伦像李令月请罪道:“是臣失言了。”
赤玛伦离开后,李令月将手摁在眉心处揉了揉,一股难言的疲惫弥漫在她心间。
连赤玛伦都下意识觉得,李令月才是吐蕃真正的主人。她远在长安城的阿娘,又会作何感想?
李令月从怀孕四五个月时离开长安到现在,已经快要两年了。
在这两年中,她与武皇只能靠着书信联系,她可以肯定,武皇身边有人会挑拨离间。
纵使武皇对她颇为信任,又能经得起几次这样的挑拨?
李令月知道武皇身体康健,福寿绵长,她并不想考验皇权和亲情。
为了避免与武皇发生冲突,这些年以来,她一直专心巩固大唐边疆的领土,避免在朝中发展出过大的势力来。以至于现在,她对长安的局势并不十分清楚。她所知道的,都是武皇告诉她的大致信息。
这样真的好么?
从前,李令月对这一点并不怀疑。但方才,赤玛伦不经意间说出的一番话,却让她生出了些许危机感。
这时,李令月忽然发现自己账户上的积分猛地往上蹿了一截。
当熟悉的荧幕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看着似乎成熟了些许,又似乎没有太大变化的嬴政,调整了一下表情,笑着问道:“阿政,你这是又拿下了哪个国家?”
这么迅速的积分上涨,除了灭国战和大规模赈济救灾之外,再无别的可能。眼前的嬴政意气风发,看起来并不像是刚刚从赈灾中脱身的样子。
很显然,在李令月为了治理吐蕃而忙碌的时候,嬴政也没闲着。
也不知是不是李令月的错觉,嬴政身上的气势似乎比从前更盛了。
“楚国。”
李令月对于这个答案倒是不感到意外。嬴政已经在楚国布局数年,秦法也早早就开始在楚地推行了。嬴政会选择在此时收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她有心想要跟嬴政打探灭楚的更多细节,却听嬴政道:“许久未见,你却不关心寡人,只关心政务,当真叫人伤心。”
李令月:“……”
说起来,她关心楚国是怎么变成楚地的,不就等同于是在关心秦国和秦王了吗?
他细细地盯着李令月打量了许久,见李令月不说话,又道:“若不是寡人主动联系你,你怕是又要过上许久才会想起还有寡人这么个人了。”
李令月失笑道:“你这是在跟我撒娇么,阿政?”
在与嬴政相处的时候,是她少有的可以完全放松下来的时刻。
“寡人岂会作这种孩提之态?寡人只是提醒你,即使是联姻,你也得尽到联姻的职责。”
李令月想了一会儿,摸了摸下巴:“联姻的职责……莫非是每日在宫殿中等大王回来临幸我?还是命人每日给大王送些点心汤水?亦或是,主动为大王寻几个美人?”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幼年时她阿耶与后宫妃子们相处的情形,以及如今她阿娘与小郎君们相处的情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