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他的表情之后,就连李令月,都忍不住对秦墨生出了一咪咪同情心。
自从她入秦之后,秦墨是既要研究新式武器,又有研究冶炼技术,研究怎么用新材料铺路、怎么制造纸张、皂角、玻璃等物。
现在,秦墨的任务栏中,又增添了一项造船。
身为顶头上司的嬴政,在给他们安排活计时,还是这么的理直气壮。
李令月都忍不住怀疑,秦墨中的那些子弟会不会有朝一日过劳死了。
不过,如果换做李令月自己……咳,估计,她也比嬴政好不到哪儿去。
她最多也就是比嬴政多一些“可持续发展”的观念,即使是想让人主动给她干活,为她996,她也会给予那些工匠们丰厚的待遇,并让他们注意身体,不要因为太拼,把自己给拼没了。
好好地活着,适度加班,才能为大唐未来的发展和建设贡献更多力量嘛!
许是李令月的表情太过明显,嬴政忍不住道:“令月,你那是什么表情?”
“为你手底下的墨家子弟哀叹惋惜的表情。”李令月语重心长地道:“阿政啊,咱们两边毕竟隔着近千年呢。这近千年的时光,没那么好跨越。你要多给你那边的墨家子弟一些耐心。”
“知道了。”嬴政似乎有些不高兴:“令月,你别总是表现出一副寡人要迫害他们的样子。”
李令月这么关心旁人,怎么就没见她关心关心他呢?
“没办法,谁让你急于求成这一点被写在了史书中呢?我也是怕你期望太高,回头失望也太大。”
感觉自己被内涵了的嬴政:“……”
李令月瞧着他怏怏不乐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阿政,你怎么每次见到我,都是这副我欠了你钱的表情啊?你要是当真不乐意见到我,下回我就和系统说,让系统不要再接收你那边的通讯请求了!”
平白被污蔑的嬴政,只觉得一口黑锅从天而降:“胡说,我几时不乐意见到你了?分明是你,每回见了我,不是在关心旁人,就是在说我的不是。”
顿了顿,他道:“令月,是你不乐意见到我才是。”
“我知道,系统绕过你,私底下与我绑定,定会惹得你不悦。你因此而不高兴,不乐意见到我,也是正常的。”
“若你要泄愤,我别无他话。”
李令月未曾料到他会反将一军,不由瞪大了眼。
平日里,她只以为他是嘴笨但行动力超强那一挂的,没想到,他跟人拌嘴也这么强!
看样子,当秦王,实属是浪费了他的一腔辩才!
为了防止两人陷入相互甩锅的怪圈中,李令月不得不主动岔开了话题。
“阿政啊,咱们别再你指责我,我指责你了,听着像是对痴男怨女在相互埋怨似的。还是聊点有意思的事吧。我瞧着你方才是匆匆赶来的,可是朝中又发生了什么事?”
“楚地项燕联合其他几个卿大夫发动了叛乱,赵地一些卿大夫也跟着不安分起来。”
在提及这些人时,嬴政的口吻变得十分冷淡。
与此时进入“公事状态”的他相比,方才与李令月交谈的那个他,可以称得上是相当温和了。
“赵地刚刚被纳入秦的版图,楚国那些卿大夫们又一直在对抗你,他们会这么做也实属正常。”李令月道:“谁让按照秦法,他们的封地和爵位都要被取消了呢?做了一辈子特权阶级,你突然要将他们打落到与庶民一样的地位,他们自然不会乐意。”
“这可由不得他们!”嬴政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若是识趣,他们便只是丢官丢爵,日后还可以通过立功,将这丢失的官位和爵位挣回去。可惜,他们偏要选择一条不归路……嬴政不打算手软,也不会再接受这些人的投降。
“这些卿大夫们反叛,楚地和赵地的黔首们可有响应?”
嬴政摇了摇头:“除了一些被蒙骗的黔首之外,响应者寥寥。有这些卿大夫在头上压着,黔首们日子未必好过。若是没了这些卿大夫,他们的田地便立时可以分给黔首们去耕种。”
“尽管这些田地并不是直接分给这些黔首的,而是租给他们的,但只要他们能立下战功,他们便能得爵、分地,他们除非昏了头,否则如何会与卿大夫们站在一道?”
李令月听得直点头:“不错,我们阿政如今也是有群众基础的人了!”
虽说,这与备受黔首们爱戴和拥护之间,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但李令月已经相当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