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了不起。”老妇叉着腰,转身指着开口那人,“我们老大娶的可是将军的妹妹,将军是啥你知道吗?小心我让他把你抓起来。”
“闭嘴!”听到这儿,沈意欢的眉心皱成了一团。
这是姑父的母亲?这样的人怎么养出彭庆厚那样老实的性子的?
“我,我去说她,欢欢,你别生气。”沈小妹一脸愁苦,要不是想女儿,她根本不愿意回到这里。
沈意欢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她的位置刚好被车门挡住了,她绕到车前,看着那个老妇人,“你刚刚在说什么?”
黄春花一回头,就见着了一个格外漂亮的姑娘,通身上下,一看就是用钱养出来的。
她的眼睛滴溜溜转,这样的人能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她是沈家那个赔钱货。
黄春花一改脸上的跋扈,笑得特别和蔼,“哟,是欢欢吧?长这么大了,我听你姑父说你现在在文工团是吧,可真漂亮呀。”
她一边说一边还在斜着眼睛看村里的人,毕竟现在,无论农村还是城市,文工团演员都有不低的社会地位。
沈意欢的眉蹙得更紧,没有理她,转身看向其他村人,“她经常说这种话吗?”
“是啊。”抱着还在抽泣的小男孩的妇人满脸怒气,“黄春花,你个丧良心的,明明是你家那小子欺负我们大树,你还没完没了是吧?”
她站起身,朝着沈意欢喊,“你就是她嘴里的那个亲戚吧,今天就算你要抓我打我,我也要说,你们全家都不是个好东西!丧良心的!”
刘志远听到这儿,就要上前挡住沈意欢,沈意欢却对着他摇了摇头,“不用,刘哥。”
被妇人指着鼻子骂,沈意欢的脸色也没什么变化,她看向躲在妇人身后的小男孩,语调轻柔,“大树,你是想坐车对吗?”
大树怯怯点头,“我只想看看。”
沈意欢对着他安抚地笑笑,转身看向刘志远,“刘哥,麻烦你看顾着,这些小孩,都让他们上车坐坐。”
刘志远点头,心中惊叹,这么快就能想到取信于人的法子,不愧是沈首长家的姑娘。
听见这话,黄春花挤了上来,“欢欢啊,你可别瞎好心,这些孩子又脏又臭的,别把你车弄脏了。走,我们回家去,把车也开走,别理这些人。”
“你最好离我远点,闭嘴在旁边听着。”沈意欢冷着脸,“不然我也不问了,直接带你去找公安。”
她这个样子是很唬人的,黄春花结结巴巴,“欢欢,你,你说啥啊,你是不是说错了,要抓的是他们啊。”
“刘哥。”沈意欢作势要叫人,黄春花立马缩起了脑袋,“我不说了,不说了。”
沈意欢这才转身,看向一脸警惕的男孩家长,“您不用担心,我确实是宝珠宝华的表姐,但我不会偏帮任何人。”
“实际上,在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有人打着我家的旗号在外行恶。”
她看向人群,“我父母都是打过鬼子的解放军,包括我自己也是文艺兵,我保证,我们不会做、也没做过任何伤害群众的事。”
她顿了顿,扬声,“以前是我不知道,但今天既然我到了,我就会负责到底。”
沈意欢心中后怕,也就是走马庄小,不然要是被父亲的政敌找到这里,她们家就要麻烦了。
“麻烦谁去请一下贵村的领导,也通知一下其他被彭家人打着我父亲旗号欺负过的村民,我父母在边疆回不来,我今天就代表他们,清算一下旧账。”
沈意欢长得漂亮,因为跳芭蕾习惯挺着背、扬着头,又有黄春花多年的宣传在,村里人见到她第一眼是真的以为她就是那种旧时代的“地主小姐”,是来帮着彭家人撑腰的。
此时听她说话有条不紊,姿态亲和,那双温柔的眼睛望过来的时候,只有平等的尊重和真诚。
便又改了想法,觉得沈意欢肯定是被黄春花欺瞒了,她明明就是他们想象中的将军家的女儿的样子。
她还是文艺兵,是会爱护群众的、会替他们做主的解放军的一员,村人不自觉就相信了她说的话。
更何况沈意欢又是让孩子们上车玩、又是要请村书记,完全一副要主持公道的样子,就更忍不住对她生出好感。
“我去!”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脸红得像猴屁股,对着沈意欢喊了一声后就一溜烟地往书记家里跑。
其他人也跟着应声,“我们也去找人。”今天是周六,大多数人都还在地里上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