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进了大门,还能隐隐听见陈羽带着哭腔的声音,“怎么办啊,哥哥。”
“唉,你怎么能那么说呢。”陈宸的声音温和,“先跳舞,等你们都有空了,再好好和人道歉。记住,不要开口就是‘不知道怎么了’....”
再多的沈意欢就没再听了,但这会儿看见陈羽也不算惊讶,她比自己猜的来得早,“等下。”
她换了衣服出来,就见陈羽还是站在刚刚的位置,脸上也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垂在腿侧的手也握紧成拳。不像是道歉,倒向是要上战场。
一看见沈意欢的身影,陈羽深吸了口气,一鼓作气,“欢欢,对不起,我承认我那天是起了侥幸心理。我知道我不可能越过你进一队,也不知道团长做这个决定的原因,但我实在是太舍不得这个机会了,就没有主动询问。”
“我错了,我们是朋友,不对,哪怕我们只是同事,我也不应该这样。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难过了。”她的声音已经有了哭腔。
“我当时真得太怕了,从选拔那天起,我就很不安,我觉得我好像一个小偷一样,偷走了肖沁洁师姐的名额。来了团里,副团还那么凶,大家又都在笑我,我太着急太害怕了。”
“呜呜,对不起,我自己也觉得我真是太坏了,你不理我是对的。”她抽噎,“但我得给你道歉,哪怕,哪怕你再也不愿理我,但我也欠你这个道歉,对不起,真得对不起...”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沈意欢,“你、你还愿意理我吗?”
第25章 有完没完了
陈羽一激动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 她说得又快,空旷的走廊都被激起了回音。
那天的事儿沈意欢也就当时觉得寒心,她和陈羽本也只是几天的交情, 比起被伤害, 更多的倒是看透了她的性格。
沈意欢相信陈羽现下道歉的真心,也理解她在那时所谓的“侥幸”, 但沈意欢也不准备再和她交往太近了。
不过是一队的名额,陈羽就能动心, 焉知以后再面对更大的诱惑时,她会不会又“不知怎么了”地抛弃友谊选择利益?
沈意欢不想赌, 也没有必要赌。
“先去吃饭吧。”沈意欢从口袋里拿了张纸给陈羽, 率先往外走。
陈羽却以为她这是原谅自己了,一脸喜悦地跟上,“欢欢,这次八一我哥单位也有名额,到时候我在下面给你加油啊。”
“你今天在学我?”沈意欢却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陈羽还以为沈意欢在质问她,下意识就要道歉,“对不起, 我...”
见她自己也迷迷糊糊的, 沈意欢有些无奈,“我不是在怪你,而是,你有没有想过, 为什么同一支舞, 你原本能靠它考进文工团,现在却只能拿到最低分?”
听见这个,陈羽的头又垂了下去, “是我太差劲了。”
沈意欢想起她刚刚“偷了肖师姐的名额”的说法,眉心微蹙,“你能考进总政,怎么会差劲?”
“沪市舞蹈学院也是华国数一数二的舞蹈学院,你能力压同学成为公认跳《吉赛尔》跳得最好的人,又怎么会差劲?”
不谈论任何私人感情,沈意欢也见不得一个芭蕾舞新星就此陨落,“你不用觉得这个名额是偷来的,这是团里的领导综合考量决定的。你那天不也听到了吗?大家觉得你在情绪表达上的感染力可以掩盖你爆发力不足的问题。”
正好到了食堂,沈意欢干脆直接带着陈羽找到了黄绛珠的位置,“黄老师,我和陈羽正在聊那日选拔进团的事呢,我说她两支舞都跳得很好,她偏说我是在宽慰她。”
“您比我专业,不如您和她聊聊?”沈意欢对着一脸疑惑的黄绛珠眨眨眼睛,“也安安她的心。”
陈羽这情况在舞蹈学院也挺常见的,舞蹈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一种竞技,而比输了的人里多多少少也会有心态出问题的。
黄绛珠和沈意欢相识这么多年,虽然不知前因,但一听沈意欢这话,又看眼明显透着怯懦的陈羽,也明白了沈意欢的意图。
她也对着沈意欢眨了下眼睛,示意自己懂了,然后转向陈羽,“你是跳得好啊,先说吉赛尔...”
见黄绛珠已经懂了她的意思,沈意欢就自己去了食堂窗口,替自己和陈羽各自打了饭。
她用的是自己的钱票,打的菜也很丰盛。但沈意欢其实也就是顺手而已,对她来说,一顿饭完全不算什么。
不提她自己现在也有津贴,沈父沈母离开首都前几乎把家里一半的钱都留给了她,沈意欢从小在物质上就没缺过,花钱确实有些大手大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