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沈意欢伤心落泪的时候,他都会觉得那泪滴像是砸到了他的心上,又从上至下地穿透他的心脏,威力完全不逊于子弹。
沈意欢这会儿没哭,但身上透露出的悲伤却一点儿也不少,靳延觉得心都要碎了。
他连忙走到床边,半蹲着抚摸沈意欢的脸颊,“宝宝,怎么了,谁惹你伤心了?”
沈意欢却像是才发现他回来了,看了他一眼,就伸手搂上他的脖子,将脸紧紧贴在他的颈侧,“你回来了。”
“嗯,先送了小舅他们,所以回来的有点晚。”他伸手探进被子里,找准沈意欢的腿窝,将她横抱进怀里坐到床边沙发上,才问,“你呢,回来多久了?”
沈意欢伏在丈夫的肩上,鼻息都被他的气息斥着,心中却还是觉得空落落的。
她抬起下巴,循着靳延的脖颈细细地亲,语音含糊,“也没多久,刚洗漱完。”
她的指尖已经寻到了那颗碍事的纽扣,难得有些急切地要去解。
靳延被她的动作惊到了,沈意欢在这件事上很少主动,更别提这样急切了。
他觉得一定还是因为她的情绪出了问题,便一边顺着她任她为所欲为,一边努力思考让她这样反常的原因。
“嘶——”喉结被重重咬了一口,靳延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意欢却很是不高兴地按着他的后脑勺,让他低头看向她,质问,“你为什么走神?”
靳延没想到沈意欢这么敏锐,他拿不准沈意欢现在的心境,便想要低头吻她,夺走她的注意力。
沈意欢没有躲,她高高仰着头,接受着他带着酒气的吻,甚至催着他再吻得重一些。
靳延一边觉得纳闷一边满足她,他本就有些醉,仅剩的清明用来思考她情绪的出处都不算够,却还要分神注意不被她察觉。
靳延的额头很快就生出了细密的汗,他难得觉得艰难。
沈意欢却还不肯放过他,她生疏地按开了他的皮带,鲁莽地在他腰间寻出口。
指尖一次次滑过又离开,柔软的手心时轻时重地按,靳延苦不堪言,干脆握上她的手腕帮她。
他不知道沈意欢怎么了,但不妨碍他顺着沈意欢的心意,他总是不吝啬给她她想要的。
沈意欢主动松开了唇,她不想再亲,靳延也就乖乖离开了。
靳延大概也猜到沈意欢异常情绪的出处,要是见面不顺利,沈意欢只会想办法解决。她这样难过、这样反常,也许反而是事情是太顺利了?
靳延正想说话,痛感却先抢走了他的心神。他几乎要忍不住制止沈意欢,她太胡来了,得好好教训教训。但一对上沈意欢红着的眼尾,靳延却又心软了。
连阻止她都舍不得,靳延还能怎么办呢?继续顺着她呗。
沈意欢其实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她这是在把不好的情绪发泄在靳延身上,是很不尊重他的行为。
但就像在沈小妹这件事上一样,想得再清楚,也还是会无法抑制地感到伤心,她现在就控制不住想要这样做。
过去二十年里,沈小妹就如同她的第二个母亲,可在父母离开她的生活且归期不定以后,沈小妹也突然就要离开了。
沈意欢也无法抑制地感到不安,她的家人即将全部和她分开,她的行业还困在黑夜里,她只有靳延和女儿了。
她是信任靳延的,她知道靳延有多爱她。但在这个夜晚,在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主卧里洗漱、入眠的时候,她还是被不安占住了心神。
她怕靳延也会离开她,古往今来,有那么多相爱不能相守的故事、有那么多“等闲却变故人心”的故事,她怎么就能保证他们不会是其中之一呢?
沈意欢生疏地掌、控着靳延的身体,专注地看着他被自己轻易地施加痛苦或者欢、愉,却依旧不觉得满足。
靳延却已经招架不住了,他紧咬着后槽牙,觉得自己即将就要被今晚明显情绪异常的沈意欢玩、死、了。
但想着产科主任交代的那句话,他还是强、忍着反抗的谷欠、望,温柔地抚摸沈意欢的后脊,轻柔地亲吻她的眼尾,颤着声安慰她的情绪。
他越温柔,沈意欢越难受,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坏了,她怎么能莫名其妙怀疑靳延,又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伤害他呢?
想着想着,她就松开了手,泪珠成串地落下,哑着声道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