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延其实是想单独和沈意欢过生日的, 他还念念不忘那个只有他们俩的周六, 但亲人朋友的心意也不可辜负,所以靳延除了按惯例去姥爷家用午餐外,还邀请了他在京的朋友战友一起去外面聚餐。
即使靳延没说,但沈意欢也知晓自己丈夫的小心思。这三年靳延生日都是先去看她的演出,再带着她单独在外面吃午饭,晚饭才会留给家人或者朋友。
但照今年这个安排,两人是没时间独处了, 他肯定会觉得遗憾的。沈意欢窝在靳延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
她忽地想起了去年许给靳延、却因为靳灿的到来而未兑现的承诺, 既然她还没销假,那要不要重提这个当作给他的补偿和礼物之一呢?
“在想什么?”靳延合上手上的笔记本,脸上的沉肃在看向沈意欢的瞬间悉数化成温柔。
沈意欢挪了挪身子,找到一个方便和他对视的舒适位置, 小声回答, “我在想今年我没有演出,是不是就可以陪你去看金山岭的日出了。”
“想看日出了?”靳延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等看见妻子嗔怪的眼神才福至心灵地想起那个被自己遗忘了的福利。
靳延几乎脱口而出应答下来, 但还好理智尚存。他侧头在沈意欢鬓角落下一个带着感动的吻,“谢谢老婆。”
“但还是算了。”靳延不是很有信心自己能克制住,尤其是在他已经没有顾虑的情况下。
他解释,“咱们没给灿灿办满月,姥爷舅舅们那边还好,我朋友好些还没见过灿灿,肯定会先提前来家里,都是拖家带口的,我怕你累到。”
说完,靳延笑着看了还面带犹豫的妻子一眼,“你是知道的,去了那,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沈意欢的脸更红了,因为靳延的动作。她赶紧往旁边躲了躲,“医生说了,你现在还不能那个。”
“可以的,早就过了恢复期了。”靳延已经探手拿出了柜子里的东西,“后天去不了金山岭,今晚总要补偿补偿我吧。”
沈意欢顿住,抿唇回忆起靳延做手术的时间来。她实在有点不敢信靳延了,在这件事上。
可还没等她算出答案,靳延已经扑了上来,“你放心,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我还是懂的。”
......
自从何韵离开以后,靳延的姥爷姥姥就承包了靳延每年的生日。
他们往往会提前几天就开始准备,势必要在生日当天给外孙做一大桌好吃的爱吃的。
除此之外,两个老人还会要求家里的每个人都出席,热热闹闹给靳延庆生。
对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两个老人来说,这不仅是他们对于外孙的疼爱,更是一种慰藉。
女儿早早离开,一定很挂念丈夫儿子,她还那么心软善良,心里说不定有多愧疚。他们替女儿把缺的那份补给靳延,女儿在天上看着儿子幸福就不用受急了...
靳延和靳希文都很理解他们的心思,所以他们每年都很配合,处理完工作后一定会按时到何家去,何永兄弟两家人也是如此。
何永今年还是把八一早上的的致辞、慰问活动都拜托给了自己的搭档,周五一下班就回了北城。
还没到家门口,何永就听见了院子里的热闹,要不是八一这个数字特殊,他几乎要以为自己记错了时间。
是来了客人?何永想着,却在辨认出小女儿的声音时猛地顿住了步子。
修霜回来了,那她也回来了吗?何永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但他的脚却像是被钉住了,完全挪动不了一点儿。
他仔仔细细地辨别起屋内的声音来。没了电流的干扰,修霜和明宇的声音听起来成熟了好多,但依旧精神。真好。
两道陌生的男童大概是他的两个外孙,听起来都很乖呢,和他们爸爸妈妈小时候一样。何永弯了弯唇。
女儿在信里常说她和明宇的工作都很忙,那两个孩子应该是他们奶奶教养长大的吧?也难怪了,只有她那样知书达理又温和的性子,才能教出来这样的孩子...
何永的脑海里思绪纷呈,心却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沉寂了下来。
他没有听见苏文珂的声音。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听见过她的声音了。
自从他送她和明宇修霜离开后,她就再也没出现过在自己的世界里,通电不曾、通信也不曾。何永的喉咙泛起一股腥味,心口也泛起针扎似的痛。
“姥爷。”林凌从卫生间出来,见何永捂着胸口靠在院墙上,吓了一跳,“姥爷你哪里难受?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