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的第一天,她就故意撞了我,这之后对我更是言语挑衅,当是很多人都听到了。”
于倩莎急切打断了方妙佳,“那件事我已经和你道歉了,但我不是故意撞你的,我那天也不舒服,所以才和你顶嘴的。”
顶嘴,这词用得可真妙啊。方妙佳思维越来越清晰,她没有搭理于倩莎的反驳。
她这会儿谁也不在乎了,将这些天的事都说了出来,“她的对象本来是我的相亲对象,她截了我的胡,却又介意我的存在,所以一直在刺激我...”
方妙佳的语气甚至很轻快,“各位领导,虽然我是有苦衷的,但我做了就是做了,我接受组织的惩罚,但这种人也不配继续待在部队里吧?”
她转头,想看看于倩莎被揭穿后的恐惧,却只看见她一脸无奈又委屈,还有被冤枉的愤怒。
“这一切都是你的臆想。”于倩莎身边的妇人脸色复杂,“何营长不是莎莎的对象。”
这句话像是一道雷,劈碎了方妙佳好不容易重新组建出来的冷静。怎么会呢?
“可是于倩莎不是这样说的,她说何营长...”方妙佳忽然卡了壳,于倩莎好像确实没有说过她的对象是何宁浩。
妇人叹口气,像是在感慨方妙佳的胡来,“处长,您知道的,我丈夫也是二师的,大概是因着这个,何营长才多看顾了莎莎一点。”
她没有再看方妙佳,“莎莎的对象也不是何营长,而是我丈夫团里一营的营长周云志,这在二师不是秘密,周营长在八月初就打了恋爱报告。”
于倩莎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着解释,“我不知道何营长和方同志认识,我今早说的那些都是我和周营长的事,如果他的报告里没写清楚的话,我的同事也是知道的。”
似乎也知道自己过分,她有些窘迫,“我很介意他上一个相亲对象,和他闹过好几次脾气,他的战友应该也知道。”
“怎么会呢?”方妙佳不停重复这句话。一切都只是误会的话,她算什么?自讨苦吃的笑话?疯子?
可惜,老天爷这次似乎真没给方妙佳留活路。不过一小时,于倩莎的话就被一一应证了。
一个月之前就交上去的恋爱报告、周志云和于倩莎战友的证词、甚至引起误会的周志云的相亲对象都能证明引起方妙佳误会的那件事是事实。
至于何宁浩,为了提高效率,思想处直接联系了房山基地,方妙佳亲耳听见了处长秘书的汇报。
“何营长说,他确实在七月相亲过一个文工团的舞蹈演员,只不过被她放了鸽子,但他并没有等到晚上,而是直接回了队里。他都记不清那位同志是谁了。
“至于昨天越野跟上于同志,何营长解释说是因为那条路比较危险,当时只有于同志选了那条路,他怕有意外才跟上的。除此之外,七天集训里,他没有和于同志有任何私下接触。”
“我们又求证了空军二师师政委,他证实了的确在七月安排过方同志和何营长相亲。”
秘书顿了顿,“但方同志出尔反尔,何营长又坚持不肯告诉相亲对象自己是营长,说是要找个不因为他身份和他在一起的,吴政委被他们俩人气到了,就再没关注过这件事。”
一切似乎都真相大白了,不过是误会和嫉妒在作祟。
思想处定了方妙佳的罚,方妙佳无从辩驳、只能接受,连夜离开了总政文工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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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姐姐。”于倩莎关上卧室门,一把抱住了于倩莉,“姐姐你真的太厉害了!神机妙算不过如此!”
于倩莉那双和于倩莎一样漂亮的狐狸眼里满是疼爱,她摸摸妹妹的小脸,“莎莎,这就是姐姐教给你的第二课。善用人性。”
她眉眼温柔,“方妙佳出身普通,却又因跳舞见识到了另一个阶层的生活,她必然会心存妄想。对于这种势利又现实的人,失之交臂就足以让她们失去理智。”
“而人一旦失去理智,也就失去了对自己行为的控制权。你只要好好引导,何愁不能达成你想要的局面?”
回忆这些日子方妙佳的状态,确实都和姐姐预测的差不多,于倩莎重重点头,“我学会了,姐姐。”
她说出自己的疑惑,“可是姐姐,要是考上总政的不是她呢?”几乎是前脚确定了人选,姐姐就采取了行动,必然是提前做了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