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对上级有质疑,但先服从再质疑,质疑也是要有理有据地往上申报,而不是在背后乱嚼舌根。”
说起这个,何宁浩这几天带队下来,是再也生不出找文工团姑娘当对象的想法了。小小一个方队都刀光剑影的,完全不比战场差,他自认招架不住。
看了眼队伍里那几个或明或暗闹得最凶的,何宁浩眼里闪过一丝厌烦。这就受不了了?要是让团里的兄弟知道他们在背后这么说靳团,非得和他们练练不成。
何宁浩扯扯唇,继续开口,“当然,领导上面还有领导,团长在房山的一切决定最后都是要总结汇报的。”
究竟是心中有气,何宁浩最后还是刺了一句,“所以你们大可安心训练,不用整天把心思放在歪门邪道上。”
何宁浩虽没有说明,但每个人都知道他在说什么。
众人反应不一,沈意欢是替靳延开心,因为她能听出来何宁浩语气里对于靳延发自心底的维护。这也让她更加好奇,靳延在工作中、天空上到底是何种摸样...
而大多数参与了今天这场“声讨”的人则都有些羞愧,高压环境确实容易让人做出纯粹的、只为了发泄情绪的愚蠢行为,但这确实不该是他们这样做的借口。
无论靳延看没看沈意欢的面子,最终的结果都是他们所有人跟着一起被调整了饮食,再也不用逼着自己吃完全不合习惯的饭菜,也不用被胀得吐在训练场上。
且要真是单纯的徇私,靳延大可以只管沈意欢一个人,他们得利后反过来胡乱揣测体谅了他们的人,的确既不道德又不理智。
大多数人都垂着眸子在反思,方妙佳的表情就显得格格不入起来。她的腿已经因为长久的蹲姿在打颤,为了不被罚,她这会儿只能咬着颊边软肉,恨恨地看着廖琴琴的背影转移注意力。
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沈意欢呢?她前天被于倩莎那样嘲笑,团里只有陈羽替她说话。今天那些人根本不敢说到沈意欢面前去,廖琴琴却巴巴地冲在了最前面...
难道她不是总政的吗?难道她不比外宿的沈意欢和她们更亲近吗?难道身份背景就大于所有的一切吗?
在嫉妒的蒙蔽和有心人的推动下,方妙佳已经彻底丧失了自主思考的能力,她根本想不起、也不愿承认她和沈意欢这两件事在本质上是不同的。
她甚至都快忘了,那两个团之所以能知道沈意欢和靳延的事,也是因为她。
蠢货。看着作死的方妙佳,于倩莎都不觉得蹲姿难捱了。
方妙佳远比她想象的还要蠢,也许都用不着她再做什么,她就能自取灭亡。真是想想就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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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教官,下午挺威风啊。”在澡堂门口遇上何宁浩,靳延挑了挑眉,眼中带笑。
在靳延面前,何宁浩反而害羞了,他挠挠头,“威风什么呀,我就是有些气不过。”
“不重要,爱说说。”靳延走到水池边,将换下来的衣服泡进盆里,“不是抢着要来带文艺兵吗?带了三天了,感觉怎么样?”
“无福消受。不是一路人。庆幸。”见靳延有谈兴,何宁浩也不急着进去洗澡了,抱臂站在靳延身边,深深叹了口气。
何宁浩找对象的第一选择是文工团的姑娘在二师是众所周知的秘密,靳延不用细想就能懂他这话的意思。
他勾勾唇,“何同志,你这可是走了以偏概全的极端了啊。”文工团的好姑娘多着呢,虽然他也只认识沈意欢一个。
嘿嘿,所以说还是他运气好。
“害。”何宁浩轻叹口气,“有好的,但好的也轮不上我啊,我也难得分谁好谁坏。”
何宁浩想想都头痛,凑到靳延身边,祈求,“团长,今年春节给我放个年假吧,我还是回家相亲好了,让我妈和我妹妹也帮着拿拿主意。”
“急什么。”靳延换了盆水,忽然语重心长,“你这是缘分未到,真正的缘分都是突然降临、势不可挡的。”
何宁浩不是个细腻的性子,听着靳延这话竟也没觉得有问题,反而撞了撞靳延的肩,“我不急,反正还有哥你呢,咱们俩继续搭伴、不离不弃。”
谁和你一样了?靳延压了压唇角,高深莫测地看了何宁浩一眼,“不说了,我回了。”
何宁浩被看得一头雾水,又摸了摸后脑。
他这人就是这样的,从不怀疑身边的人,靳延那天说了沈意欢是世交妹妹,他也真的就再也没往别处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