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祈笑着道:“你上次不是说想看我打架子鼓吗?正好,我想把这首新的歌送给你听。”
奇迹降临般的场景,出现在裴砚初的眼前。
闻祈如降世的神祇,坐在光束中,置身反射着冷光的银色架子鼓后。
纤长手指旋转着鼓棒,飞扬的乐点在敲击中如火星热烈迸发,点燃血液里涌动的岩浆,一起为之沸腾。
裴砚初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撞着胸膛,急切得像要跳出来。
闻祈在间隙里望向他。
剔透宝石般的眼眸闪动着柔软的笑意,注视着他,像整个世界只能看到唯他一人的身影。
裴砚初以前听歌时,总觉得歌曲是将一些乱七八糟的意象为了韵脚胡乱地拼凑,上句和下句毫无关联。
但闻祈写的歌,他听懂了。
小熊跌跌撞撞,穿过人群,寻找停留在原地的少年,拉着他一起往前走。
草坪里的粉色气球,飘飘扬扬,簇拥着独自一人的少年,带着他奔向柔软的云朵。
被咬了一半的草莓,酸酸甜甜,就像是少年半真半假,自己也分不清的心意。
抵死缠绵一同沉沦深海,耳鬓厮磨之间,欲与爱模糊了界限,纵容了进攻。
词词句句,都在写他们。
连平常的一句照在房间里的清晨阳光,也透着他们拥抱醒来的身影。
蝴蝶飞过,看似不留痕迹,但扇动的蝶翼最终掀起了一场海啸。
一如他们的点点滴滴。
最后一句,闻祈抬眸,远远地注视着裴砚初,笑着哼旋律:
“也许我该承认,我对你早已心动。”
激烈敲着耳膜的鼓点渐渐转为平静,只余震鸣不至的颤音。
闻祈收了鼓棒,难得有一点忐忑,问:“……你觉得这歌怎么样?”
他其实想问,你听懂了吗?
又觉得太直接,说不出口。
裴砚初张了张唇,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你犯规。”
闻祈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茫然:“啊?”
“你送我的这个礼物,和我送你的,价位根本不对等。”
裴砚初的喉结上下滚动,说得愈发艰难:“我只是想拿丑围巾逗你开心,但你……”
却把藏起来的整颗心,用手掌捧出来,给他看。
裴砚初的眼眶彻底红了,语气哽咽,上气不接下气,根本说不下去。
闻祈哭笑不得,几步走过去,伸出手指,擦过他眼角的水光,道:“什么对等不对等,送礼物不就是为了让对方开心的吗?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却让你这么难过。真要论起来,是你的礼物送得更好。”
“我不是难过,是觉得不对。”裴砚初鼻尖透红,“我送的礼物不好,配不上你。”
“配得上。”
闻祈半哄半认真地道:“既然礼物已经送给我了,那就只能由我评判,我说好就好,你说了不算。在我看来,你送的围巾让我开心,这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礼物。”
“那你送我的这首歌,在我这里,也是世界上最好的礼物,我好喜欢。”
裴砚初抱住闻祈,脸埋在他的颈侧,声线颤抖:“我听到了,你想告诉我的话。”
炽热的雨滴,随着闷闷的抽泣,噼里啪啦地接连掉落,滑落肌肤,直直烫在闻祈的心尖上。
怎么会有人听告白也哭?
闻祈回抱住他,无奈地问:“有人说过你是爱哭鬼吗?”
裴砚初低声道:“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三个字,取悦了闻祈。
不仅是爱哭鬼,还幼稚又缠人,像小狗一样黏他。
闻祈笑道:“嗯,是只属于我的爱哭小狗。”
他捧起裴砚初的脸,轻轻地吻了上去。
第63章
两人黏糊了好一会儿, 眼看在擦边走火的边缘,闻祈的唇瓣泛着水光,在缠吻的间隙里推了推裴砚初的肩, 断断续续道:“够、够了。”
裴砚初环着闻祈的腰身,将额头抵在他的肩上, 低声喘息着,停下来也不安分,微微侧脸, 薄唇贴着闻祈的颈侧磨蹭, 落下细碎的吮吻。
痒酥酥的。
闻祈有几分腰软, 勉强记着现在还是大白天, 道:“好了, 起来。”
裴砚初依言抬起头, 圈着闻祈却不肯放手,问:“你才刚回来, 有什么工作要做吗?”
“没有。”闻祈道, “不过工作间隙我有灵感的时候记了一些旋律,只简单地写了下来,还没有完善。”
裴砚初恋恋不舍地松开手,道:“好吧,那我先去把牛骨汤炖上,给你补补。你脸上都没什么肉,我得努力把你再养起来。”
闻祈嗯了声,摸摸裴砚初的脸, 笑着道:“好。”
却是和裴砚初一起往外走。
裴砚初一愣:“你不是要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