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她薄情冷心/弃玉郎+番外(24)

如今她虽然打算先将庆心救出,但眼下显然不是同匪寇们撕破脸的时候,还得另寻契机才是。

待回到先前的那个岔路口,除了流水淙淙东逝,周遭已然没有其他声响了。

时辰尚早,季书瑜思忖片刻,提步往林荫之外的那条道路而去。

来的时候她瞧的分明,梅薛温本意是要带她往这条道上走的,但因日头毒辣,方才改走了林荫小道。

既然他先前言领自己认认路,想来这条道便是串联后山院落的主干道路,甚至可能会连通着往前山的道。

长道呈现出一个巨大的弧度向远处延展而去,待她绕过一片异常寂静的院落,走出大约千百步,但见一路上生长着数不尽的繁花盛树,草木葳蕤,一直延伸向尽头。

郁郁葱葱的垂柳环抱着水潭边的一处小亭,绿烟拂动,倒映在水面上的树影逐着水流而摇曳生姿。

她漫步小道之上,计算着自己如今的方位,但闻耳畔流水淙淙之声中忽而响起两道细小足音。

纤指拨开几支扬柳枝,凝目而望。但见前头为柳树枝所遮蔽之荫下,一道穿着月牙白长袍的男子正领着个侍从,缓步面向她而来。甚至不消看清他面容,但观其腰间挂着的那柄从不离身的羽扇,便可得知其人正是鹿鸣山二当家,顾行知。

此处仅此一条羊肠小道,眼下几人距离愈发近了,若如方才那般径直横穿浅丛怕是行不通。

眼见就要碰上,避也避不开。

季书瑜甚至来不及顾忌此地碎石众多,连忙择了棵垂柳树干倚坐着,垂首以袖掩面轻啜。

流水不歇,翠鸟鸣啼。

前头似有女子低泣之声隐隐传来,顾行知脚步微顿,神情带着些许疑惑。

又行进几十步路,但见前方烟柳小道中出现了个碧蓝色的身影。

那女子身量苗条纤细,背倚柳树坐着,双腿以微微蜷曲的动作藏于绣兰草的碧蓝裙摆之下,身上落了些许柳叶片,应是待了有些时候。一头如缎墨发垂落,稍稍遮住容颜,好似情绪极为低落。

他思忖片刻,声音清润悦耳,试探道,“是林若妹妹么……如何一人在此?”

那女子闻言抬首,以袖拭去面上的水珠,露出底下那张被鸦色长发垂落遮挡住的娇容。

对上的倒不是预想中的那双长丹凤眼,她一双杏眸若有水雾氤氲,妙目幽幽好似浮现静水浮皎月,美的清幽寂寥。

是四弟新娶的小夫人,玉倾公主。

但见她低声啜泣,一双长翎睫羽垂落,细声道:“原是二当家。见笑了,玉倾方才随夫郎到寨中闲逛,见一路风景极好,便独身来到此处赏景,方才一时没仔细瞧清脚下的路,不小心崴了脚踝。”

顾行知瞧了瞧她下巴尖上挂着的一滴清泪,神情若有所思。

抬眸观她面上一派懵懂,只得猜测她估摸是真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前山,与寨口极为接近了。

闻言,他又顺着她话中所指之处望去。但见浅色裙摆之下露出了半边绣有花鸟的珍珠履,样式精致美观,显得足愈发小巧玲珑。

见他久久不语,视线中那张芙蓉面忽然抬起头回望。顾行知这才恍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失礼,不由得又是一怔,觉得面颊蓦然有些发热。

他清了清嗓子,同旁边的侍从吩咐道:“扶四夫人回四弟院子去吧。”言罢就准备离去。

身侧那肌肉虬结,身板壮如小山的侍从应声,挽起袖管上前准备搀她,却被季书瑜连忙给推拒了。

她抓住顾行知的衣袖,抬眸对上那双略带深意的眼,神情害怕的垂首,低低啜泣:“就,就不劳烦壮士送玉倾回院中了……可否烦请二当家扶我到亭子底下,玉倾坐着休息会儿便能自己回去了。”

感受到她话中有意无意传达而来的亲近之意,顾行知犹豫片刻,觉着她性格好似实在怯懦,应是害怕侍从这等五大三粗的男人的触碰,眼见她所指的那处亭子也不远,不费什么事,倒也爽快应下。

浅色衣摆垂落,他亲自躬身将季书瑜从地上扶起,领她往亭中去。

距离缩近,鼻间充斥着的俱是女子衣袖间散发的幽暗香气。

待将人安置于亭内的石椅上,又于风中又站了会儿,可嗅及那股子若有似无的幽香,他仍是下意识的想要去捕捉。

季书瑜柔声向他道谢,一双杏眸中褪去了水光,唇边盈盈含着浅笑。

青年从未被这般好姿容的美人主动亲近,一时也忍不住有些受用,浅浅迷乱于其眼波当中,同她随意聊了几句。

待得知梅薛温是被林若喊走的,他面上笑意又忽然凝滞,眉眼间蓦然浮现出一抹阴鸷之色,低眸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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